溫時熙煩透了:「你不要去,你會打擾我的約會。」
姜權宇:「約會?和誰,莫扎特嗎?」
溫時熙愣了幾秒沒說話,眼裡透著清澈的憤怒。
「啊。」溫時熙道:「我會找個和莫扎特一樣性感的奧地利alpha,一起浪漫地共度良宵。哥哥就留在國內,給我看房子吧。」
溫時熙說完氣人的話,終於不再動彈。
姜權宇絲毫不為所動,只朝溫時熙湊了湊。
兩人躺在一片陽光里,陽光照在奶白色的被子一角。
「溫時熙。」姜權宇聽著自己的心跳聲,安穩道:「我正努力克制著不讓你從我身邊離開的欲望,不光沒有像邪惡的童話故事那樣,把你關在城堡的高塔里,還替你安排好了一切。所以你別再張牙舞爪的,安靜陪我待一會。」
認真又慵懶的尾音靜靜散開,溫時熙頓了頓,抬起眼皮,朝身邊人看了看。
姜權宇閉著眼,一張臉沉靜又安詳。
可姜權宇剛剛話中的認真,又像是在靜靜陳述著,無論姜權宇從外表看起來多么正常,對於溫時熙,他也仍然是偏執又瘋狂的。
溫時熙沉默片刻,睫毛在陽光中眨動,眸光忽閃忽閃的。
空氣中的微塵隨著安靜,在陽光中漫無目的地飄蕩起來。
溫時熙呼吸姜權宇身上的味道,忽而發覺,當姜權宇的信息素摻上陽光,會變成一股非常好聞的味道。
像站在度假海島的淺水沙灘上,低頭看向清澈的波光,海洋的潮濕與清朗的微風交織在一起,在鼻翼間一點點蔓延。
溫時熙聲音淡淡的,小聲道:「反正,我很快就回來了。」
姜權宇聞言,手臂輕輕用力,把人抱得更緊了些。
陽光中,姜權宇的心跳一點點沉下。
雖然只有一點點,但溫時熙在哄他。
那些長久以來,一直束縛在心臟上的細線,深深勒進血肉,早已和心臟融為一體。
卻又在一句輕描淡寫的安撫中,從血肉中撕扯而出。
只是心臟並不會這麼簡單,就變回本來的樣子,姜權宇也並沒有好一點,他只是仍然願意承受。
「嗯,我知道。」姜權宇輕柔道:「所以溫時熙想去的話,就如願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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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時熙在床上躺了一天,直到傍晚時,手腕終於不再一動就疼。
但他沒有再練琴,只是坐在床上,隨便看了些比賽視頻,打算早點睡覺。
姜權宇在深夜時分,結束一天的工作,來到溫時熙的房間,最後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影。
溫時熙已經迷迷糊糊睡著,平板電腦和亂七八糟的曲譜本還擺在床上。
趁著月色明亮,姜權宇收走所有雜物,又把溫時熙的手塞回被子裡,最後才踩著落寞的清輝,離開安靜的房間。
第二天清晨,出發的日子,微風格外和煦。
溫時熙一早起床,下樓後,在客廳見到等候的顧助理,問過才知道,姜權宇已經離開去公司了。
溫時熙知道,哥哥不會親自送他離開的。
對於哥哥來說,能什麼也不做,只讓他安安穩穩的離開,都已經是極大的讓步了。
溫時熙坐在餐桌邊,一邊聽顧助理說旅程安排,一邊吃完整個奶酪三明治。
繼而,兩人一同出發去機場。
姜權宇的私人飛機寬敞又舒適,在上午十點準時起飛。
溫時熙覺得早上起得有點早,起飛後,在姜權宇的酒櫃裡選了一瓶看起來很好喝的甜味葡萄酒,又躺在機艙臥室的床上睡了一會。
整個飛行耗時八個小時,但因為時差的原因,落地時,維也納正值小雨淅瀝的午時。
走下飛機,溫時熙遠遠看見前來接他的酒店管家。
機坪上的風聲很大,攪動著溫時熙的軟發。
他站在機組人員穩穩撐起的傘下,墨鏡遮擋住清冷的眉眼,整個人裹在厚厚的風衣里。
姜權宇的飛機、姜權宇預定的酒店、姜權宇安排的隨行與管家,簡直就像姜權宇親自要來維也納一樣。
溫時熙也不知道哪來的心安理得,甚至穿的都是姜權宇準備在飛機里的厚外套。
靜候多時的轎車把溫時熙從機場一路送到酒店,提前一月預定下來的頂層套房,裝潢到處充斥著屬於音樂之城的復古與優雅。
溫時熙邁進房間,視線游弋,最後定格在落地窗前的兩架鋼琴上。
一架溫時熙喜歡的博蘭斯勒、一架大賽指定專用的施坦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