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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款大衣充滿威儀,漆黑身形透著不可估量的深邃。

他細不可聞地輕笑了一聲。

「父親是這麼認為的嗎?」

姜斂:「至少沒有姜家,就沒有今天的你。」

月光中,姜權宇緩緩回頭。

男人臉上透著化不開的冷漠,看向姜斂及他身後跟出的人。

「姜家,算什麼東西?」

姜權宇眼底盛滿毀滅,一字一頓道。

「回去告訴爺爺,如果溫時熙再出任何事,不管是誰做的、和誰有關係,我都會讓整個姜家這些年積攢下來的一切徹底消失。」

男人說著,身影變得格外模糊:「你們知道,關於這一點,我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做到。」

-

是夜,溫時熙身上的高熱終於褪去。

因為alpha一直陪在身邊,他的發情症狀很快緩解,只仍然睡得很不安穩,總會因為鈍痛輕輕皺眉,發出無意識的軟哼。

警方陸續取證結束,賓客終於紛紛離開,整個老宅安靜下來,只剩下冬日的夜風。

姜權宇回國後第一次留在老宅過夜,是抱著溫時熙,一起躺在溫時熙從小長大的房間。

他輕輕把溫時熙亂掉的頭髮別到耳後,抱著那具單薄的身體,輕輕摩挲溫時熙的後腦。

溫時熙在半睡半醒間,感覺髮絲被人輕輕撥動,耳邊淡淡的沙沙聲格外寧靜。

主樓的書房裡,姜鶴禮一臉暗色,頑固地坐在書桌後方。

姜鶴禮雖然沒有親去宴會廳,可姜權宇在廳里說的話,姜斂一字不差轉達了回來。

姜鶴禮睡不著,至少他想不通,姜斂為什麼要這樣做。

姜鶴禮從書桌後起身,走到與書房相連的起居室。

老人坐到茶桌邊,摸了摸已經冷掉的茶壺。

這時候,敲門聲輕輕響起,姜鶴禮露出一點不解,看向房門。

月色無法抵達的暗處,姜斂緩緩走入。

姜斂:「父親。」

姜鶴禮見是姜斂,晲了來人一眼,飛快收回視線,冷冷道。

「你又來做什麼?」

姜斂嗓音格外喑啞:「我只是想來告訴父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姜家。」

姜鶴禮根本連聽都不想聽:「說什麼為了姜家,你做出這種事,就算結果如了你的意,對姜家又有什麼好處?權宇會娶喬家的omega?哈,笑話。」

姜斂:「您既然知道,又為什麼要大張旗鼓為權宇相親?」

「我只是要溫時熙離開!」姜鶴禮嘶啞著怒吼:「整個姜家沒有人能像姜權宇一樣,擔負起整個家族的命運。」

姜斂輕輕咬牙:「可您難道沒有聽見嗎,他為了溫時熙,甚至可以讓姜家消失。」

姜斂說著,神情無比陰暗:「溫時熙根本不是問題——毀掉姜權宇,才能有機會,從他手中奪回屬於姜家的一切。」

「你瘋了!」姜鶴禮道:「權宇是你的兒子!」

姜斂聞言,冷哼一聲,音調充滿鄙夷。

一時間,姜斂的眼底沒有絲毫溫情,甚至連一點光亮也沒有,只冷漠地開口。

「我也是您的兒子,可您是怎麼對我的呢?」

姜鶴禮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那還不是因為你當年——你、你!」

老人說著,猝然噤聲,眉頭深深皺起。

姜鶴禮因為激動,心臟發出絞痛,一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大口喘起氣來。

近一年以來,姜鶴禮一天比一天更清楚,自己已經老了。

可無論是他和姜權宇之間的矛盾,還是他和姜斂之間的關係,都沒有可能再挽回了。

姜鶴禮沉在夜色里,在氣喘中,露出一點垂暮。

「我當年……」姜鶴禮緩緩道:「也許就不該護著你。」

姜斂嗓音平穩,問道:「父親護著我了嗎?如果護著我的話,為什麼會特意留下那些帳目和權宇母親錄下的音頻?」

姜斂說著,雙目盯在姜鶴禮緊握的胸口。

「如果您沒有留下那些東西……」姜斂道:「雅瀾就不會看到,也就不會死了。」

姜鶴禮聞言,一張臉猝然抬起。

老人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你、你又——」

姜斂垂著目,緩緩道:「既然權宇已經打算,把您和我軟禁在老宅里……父親,您就什麼都不要管了。」

姜斂說著,朝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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