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游霧不理人,延佇也不說話。
「別不是你倆分手了。」古鷹悶悶吐槽一句,幫人整理好了紋身筆,下樓吃快餐去了。
等古鷹離開,延佇把酒精噴霧放在小桌板上,所有工具一件件收入抽屜,台面變得整潔,留下一疊肉色的人工皮,上頭是他平日無聊畫的圖,左一塊右一塊,中間偏上有四隻丘比特。
他不記得什麼時候畫的了,好像是給游霧打紋身的時候,游霧太鬧騰,只紋了四分之一,他那天便把整個圖都復刻在了這張人工皮上。
古鷹說游霧失戀——他失沒失戀,延佇不知道,但延佇知道Mia說過兩天要過來看他,延佇拒絕了,有什麼可看的,Mia說項圈要親自還給他,有什麼可親自的。
他能管這空落落的心情叫失戀嗎?開玩笑,延佇怎麼可能失戀。Mia和他那點事兒都過去這麼久了。
他空落落的心情不是為的Mia。
收工後延佇回家路上經過寵物醫院,在門口站了一陣,店員隔著玻璃門看見他,迎出來和他打招呼:「嗨,來看看你家小東西嗎?」
「那不是我家的。」延佇說的聲音小,他走了進去,拉下卷在肘關節位置的袖子,遮住紋身。
沒娘的幼崽正在小箱子裡睡覺,裹著毛毯,醫生說剛喝完奶,一下子就睡著了。能吃能睡,以後肯定長得很敦實,好養活。
延佇伸手,食指順著細毛蹭了蹭,油光滑亮,很溫暖。
「真乖啊。」醫生微微一笑。
「嗯。」
延佇多交了一周的錢,走了。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除了交錢,一句關於幼崽身體情況的話沒問。店員們納悶了,還沒見哪家主子能忍住不多問兩句孩子情況的。
因而他們留了個好奇心,延佇第二天經過時,竟沒進去,但一個年輕的店員看見他了,大帥哥邁著長長的腿,從門前一晃而過,絲毫沒有要停留的意思。接連幾天都是這般。
好在小狗崽暫時不太需要人陪,每天都眯著眼見周公,對主人的賴和需要沒有那些養了好一段時間的病犬強烈。
挨了一周,延佇也沒等來第三位想要收養小狗的朋友。他早上去工作室前,總算再一次踏進了那寵物醫院,他沒辦法繼續每周花這麼多大洋養著這幼崽了,和醫生溝通了一番,醫院沒有要收留的意思。
「我下午帶走,可以嗎?」
「可以的,今天一整天都還算的。」
大帥哥走了,店員蹲在門口支著腦袋,望著延佇的背影嘆了口氣,「生活不易。」
醫生:「可能人就是不喜歡狗狗,不一定是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