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男人也紛紛附和道,然後像來時一樣,簇擁著離開了,陽光照在他們身上,影子扭曲的模樣比厲鬼還可怕。
許皎皎一直在水青身邊坐著,太陽升起又落下,升起又落下,也沒有人來處理水青的遺體,任由槐樹林裡的不知名蟲子啃食。
許久之後,許皎皎甚至數不清到底是多久,總之水青的模樣已經完全變了,從一個小女孩變成了一個「人形」。
那個瞎了眼,拖著一邊腿的男人出現在林邊,手上拖著一卷麻繩。
他將女孩的屍體吊了起來,讓她死後也不得安寧,連回歸大地也做不到,只能被風吹著在這槐樹林裡晃蕩。
男人吐了一口濃痰在地上,罵道:「臭婊子,賠錢貨,等我找那個沒娘養的畜生拿回錢,我再來料理你,骨頭剁碎了餵狗,裝的一副貞潔烈婦的模樣。」
許皎皎跪在樹下,仰望著女孩的身體在林間晃蕩,一點點的晃蕩少,皮肉早已腐蝕脫落,在某一刻整個的摔落在地上。
直到皮肉都消散,骨頭都開始被變細變小,也再沒有人進入這片槐樹林。
又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艷陽的白天,一群女人走了進來。
她們哆哆嗦嗦,又罵罵咧咧。
「青天白日見鬼嘞,死了也不放我們,又不是我們幹的哩,要找就找那老二就是了,怎的找我們全部,這該死的。」
她們匆忙斂了屍骨,甚至都沒斂全,便匆匆離開了這片陰森的槐樹林。
這次,許皎皎跟著她們出去了,外面的槐樹村早變了樣,接近現在破敗的模樣了。
村里見不到多少男人了,僅剩的看起來也瘋瘋癲癲的。
女人拿著屍骨找到了那個賊眉鼠眼的穿著道袍的男人。
男道用一塊紅布包了,說道:「去供一塊靈牌,這個放在靈牌下面一起供著。」
「什麼時候,她願意進這靈牌了,什麼時候這事情就好處理了。」
女人沒一個肯的,但不解決又不行,不解決男人都走出去,不肯回村子裡了,那她們這些女人怎麼辦。
於是她們選了老二家做放靈牌的地方,老二一看見靈牌就瘋了似的往外跑,根本不敢留在屋子裡。
她們養著這靈牌一天又一天,甚至找到之前賣水青的那人,花了大價錢打探了水青的名字,刻在靈牌上。
那人透露名字時,竟比當年賣小孩時還要謹慎,讓兩村人千萬不要將名字透露出去。
婦人們自然應承,要不是弄靈牌,誰在乎這女的叫什麼名字。
女孩還是沒住進這靈牌里。
婦人們恐慌而無奈,最後找到男道求著,問他有沒有別的法子。
「那就只有結陰婚了,找個她喜歡的,說不準願意為了禮成附到這靈牌上。」
男道搖頭晃腦的一算,掐到了隔壁楊樹村的馬春梅的女兒許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