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大衣讓給了索芙娜,身上單薄的襯衫早已濕透,肌肉便在襯衫底下若隱若現。
「呃……」警員之一猶豫了半天,想問洛弗和索芙娜有沒有受傷,他們可以先開警車把兩人送去神愛醫院,再帶著車子殘骸返回警署。
結果他這邊剛開了個頭,那邊醫院的救護車閃著燈就來了。
「你們誰是傷員?」
接到通知緊急趕來的醫生和護士一下救護車,看到好端端站著的四個人,也犯了迷糊。
兩警員和索芙娜把目光紛紛投注到洛弗的身上。
「我沒事。」洛弗稍加思索,就知道大概是索芙娜和警署的接線員說了什麼,才同時派來了警車和救護車。
可他並不打算跟著救護車去醫院。
當務之急是回警署處理這起突然發生的車禍。
但洛弗對上索芙娜的眼睛,她眼底的不贊同不容置疑,她不相信洛弗真的毫髮無損。
——洛弗確實受了傷,他為了保護索芙娜,一力承擔下最多的傷害,後背一直保持著難以忍受的灼痛。
只是不想讓索芙娜擔心,加上正事要緊,洛弗才克制著沒有露出任何異樣。
眼見索芙娜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不肯退讓的模樣,洛弗嘆了口氣,讓醫生在救護車內給自己簡單檢查一下傷口,再上點藥。
豈料他後背的模樣連醫生看了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洛弗將食指豎在唇邊,「不要告訴她我傷得多嚴重,好嗎?」
護士看著等在車外的索芙娜,這個「她」指誰不言而喻。
醫生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於是護士下車和索芙娜說了洛弗的傷勢,當然,是往輕了說。
索芙娜眼裡閃過懷疑,但最終選擇了點頭。
就當她真的相信好了。
*
等救護車再度閃著燈遠去,洛弗站在原地。
「那警長,您現在是和我們一同回去警署還是……?」說話的警員眼神往一旁的索芙娜身上飄去。
這倒是個問題。
假如只有洛弗一個人,他當然直接跟著警車回警署就好,可索芙娜總不能跟著他一起回警署。
別的不說,哪有乾淨的衣服供她更換。
衛生間的大門打開,一身利落的索芙娜從中走出來。
寬鬆的白襯衫扎進長褲里用腰帶束緊,又因為是洛弗的尺碼,襯衫的袖子太長,索芙娜乾脆捲起來挽到小臂。
手上的傷口早已乾涸,暗沉的顏色並不惹人起疑,熱心的警員還送了索芙娜一張創可貼。
長發則簡單用乾淨的毛巾擦到半干,扎了個高挑的馬尾。
她少有這樣英氣的打扮,敲門進來時連洛弗都愣了兩秒。
「又見面了,索芙娜。」坐在沙發上的波布樂呵呵地和索芙娜打招呼。
自從上次索芙娜和洛弗來家裡做客後,這是他第二次與索芙娜見面。
索芙娜同樣笑著回應,「好久不見,波布署長,潔麗諾太太和布麗茲最近一切都好?」
「好著呢,潔麗諾最近迷上了打橋牌,每天晚上都要到隔壁和幾個老鄰居玩幾把。布麗茲倒是老樣子,不到門禁時間都不樂意回來。」
說到妻子女兒都不喜歡待在家裡,波布愁得直嘆氣。
本來今晚波布在收到洛弗的電話之前,已經披上了外套,隨時準備出去找超過門禁時間還未歸家的女兒。結果洛弗的電話一來,波布只好急匆匆地取下車鑰匙,和剛回來的布麗茲擦肩而過。
見波布神色凝重,腳步匆忙的樣子,因為回家太晚而一臉心虛的布麗茲一下子把腰杆都挺直了。
她知道,波布沒空教訓她了,今晚她算是暫時逃過一劫。
提到這茬,波布黑著臉表示等他解決完這件事,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訓布麗茲一頓,太令父母擔心了這孩子。
「所以能夠驚動您深夜趕來警署,看來這起車禍並不簡單。」索芙娜冷不丁的道。
她用的是肯定句。
波布原本張開的嘴巴尷尬地閉上了,他訕訕地笑著,還不住拿眼角的餘光去瞅洛弗。
這起車禍確實不簡單,按照警署心照不宣的規矩,為了避免家屬太過擔心,波布應該打個哈哈把這事瞞過去,但他知道,如果洛弗也想瞞著索芙娜,就不會把她也帶來警署。
只是波布目前還不確定洛弗到底和索芙娜透露了多少,他又該和索芙娜坦白到哪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