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員們一次都不能放鬆警惕,但兇手只要抓住一次機會,就能輕而易舉地讓身為普通人的索芙娜丟掉性命。
簡直可惡。
「但警長說了,哪怕兇手不止一個人,最先被耗完精力的也會是他們。」安比爾道。
警署里可有幾千名警員,雙方真要打車輪戰,勝負一目了然。
何況這麼多天下來,既然兇手不上鉤,好,洛弗直接改變原先的計劃,把對索芙娜的暗中保護轉到明面上,就看屆時的局面又會有怎樣的變動。
說起來,警方和罪犯的搏鬥就是如此樸實無華,你動手了,我跟著動手;你不動手,那我也不動;你要還是不動手,行,那我就逼你動手。
索芙娜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不管計劃怎麼變,說來說去她還是起到魚餌的作用,那她只要當好魚餌就行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安比爾和索芙娜告別。
等她走後,索芙娜把門關好,反鎖,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
其實剛剛她有些話沒同安比爾透露,她總覺得早在今天之前,安比爾的身份就已經暴露了。
今天的玻璃事故不過是幫兇手進一步確認了心中的猜測,證明他想的沒錯。
假如是這樣的話,局面早就有了變化。
同時索芙娜也有個疑問,兇手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如果真的是反社會的危險分子,沒必要一味盯著她,隨便干點別的都能起到同樣的效果,照樣可以鬧得海星石市警署日夜不寧。
如果不是,那他盯上洛弗順帶盯上索芙娜的舉動就耐人尋味了。
說起來兇手最開始為什麼會盯上冰蠟石市警署來著?
這件事洛弗沒說,索芙娜估計屬於某樣機密。
此刻好奇心像拿了根羽毛,不斷撓索芙娜的癢處,叫她迫切地想尋覓真相。
——肯定是最近翻洛弗以前買的推理小說看多了,才導致索芙娜的好奇心空前高漲。
索芙娜放下水杯,決定去洗個澡。
*
深夜,尖銳的門鈴聲穿過厚重的牆壁,吵醒了獨自躺在床上的索芙娜。
索芙娜攥著枕頭睜開眼,眼底積攢了不少難耐的起床氣。
她的眉眼難得耷拉著,鼻頭蹙起,咬著唇,狠狠地在柔軟的塞滿了羽絨的枕頭上錘了一下。
沒辦法,任誰大晚上睡得好好的被吵醒了都會是這樣的態度。
索芙娜坐起來,穿上拖鞋,走到客廳打開燈。
頓時滿屋子亮堂堂。
索芙娜沒有去開門,因為這個家裡沒有需要按門鈴吵醒主人才能打開的門。
那麼門外站著的人是誰,其身份不用猜也知道。
隔著一扇單薄的門,索芙娜和這位深夜到訪的客人進行著一場無聲的對峙。
客人顯然也通過門縫底下透出的燈光,得知主人已經被他吵醒了,門鈴聲不再響起。
又過去了大約十分鐘,或者二十分鐘,時間實在是感官難以把握的尺度,索芙娜也說不清她到底在客廳里站了多久。
但門鈴聲既然不再響起,哪怕沒有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她還是估計人應該已經走了。
就在索芙娜以為兇手的惡作劇總算結束,自己可以繼續回去繼續睡覺了的時候——
客廳的電話鈴聲響了。
第54章
索芙娜拿起聽筒放到耳邊,對面是呼嘯的風聲。
索芙娜不由得猜測對方此刻是不是站在天台之類的地方。
「晚上好啊,戈赫希特太太。」兇手的聲音意外地年輕,像十幾歲的少年一樣清亮。
「你可以直接叫我索芙娜,兇手先生。」索芙娜頗有禮貌地回。
「好吧,索芙娜,晚上好。」他從善如流地改口。
同時不忘了嘟囔:「我還以為你會更喜歡我叫你戈赫希特太太呢,畢竟好不容易才嫁給這樣一個英俊多金,溫柔體貼還有權有勢的丈夫,比留在偏僻小鎮裡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婦好太多了,不是嗎?」
他的尾音上揚,最後毫不掩飾話里的輕蔑。
「謝謝,我會把你對我丈夫的讚美轉達給他的。」索芙娜平靜地道,輕輕鬆鬆地把針對自己的惡意拒之門外。
這下輪到兇手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