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它身上纏著的艷麗花紋可以斷定這是條毒蛇,並且毒性強烈。與此同時,它還不斷吐著鮮紅的蛇信,緩緩拉直了身體,朝他們的方向靠近。
「沒什麼大不了的,一條蛇而已,繼續走吧。」羅莎琳德收回目光,淡淡地看了尤利婭一眼,顯然在責怪尤利婭太過大驚小怪。
手電筒的燈光被重新挪向前方,她頭也不回地繼續朝前走去。
「沒事的,保鏢就跟在我們的身後,如果真的有蛇撲過來了,他會負責解決的。」索芙娜低聲安慰尤利婭,牽著她的手跟上了羅莎琳德。
尤利婭朝後看了一眼,保鏢跟她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比起保護,更像是監視。
「我覺得這條蛇有點奇怪。」尤利婭裝作被嚇得不輕的模樣,依偎在索芙娜身側,將音量盡力壓到了最低,保證只有她們兩人能聽到這番對話。
「哪裡奇怪?」索芙娜也壓低了聲音。
她沒有低頭,同時假裝不經意地往後一瞥,瞧見保鏢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大概他並沒有察覺尤利婭和索芙娜正在偷偷交流。
「我在它的身上聞到了一股很淡很淡的香氣。」尤利婭道。
香氣?
「具體是什麼樣的香氣?」索芙娜問。
「不是我們經常聞到的經過調配的香水味,更偏向於天然的味道,但又不是我熟悉的任何一種花卉或者水果……」尤利婭陷入了思考。
她繼承了母親的種族,鯨人對各種氣味都很敏感,哪怕只是走在路上隨意聞見了某種味道,也能在他們的腦子裡留存上幾十年。
只不過尤利婭從小出入的場合太多,記住的味道也太過繁雜,一時之間想在記憶里準確翻找出她想要的內容,顯然不太容易。
「……想不出來,但我的感覺告訴我,我對這個味道一定很熟悉。」尤利婭皺著眉,十分苦惱,怎麼就是想不起來呢?
「沒關係。」索芙娜打斷尤利婭的思考,比起尋找這股香氣的來源,眼下更重要的是,遠處的枝葉掩映中,有不同身形的陌生輪廓正在走動,看上去她們總算到了地方。
一進入營地的範圍,羅莎琳德就把手電筒給關了,碩大的圓月就掛在營地的正上方,慷慨地照亮著這一小塊土地。
營地里的人雖然看見了羅莎琳德一行,但他們的表情很冷淡,並不與羅莎琳德打招呼,而是繼續低頭幹著自己手中的活。
索芙娜發現他們有的拿著一個瓷碗在搗著什麼,有的拿了件衣服在縫補,看上去營地的條件不算太好。
包括營地的住所,全是水泥砌起來的平房,連成一排,連漆都沒刷,灰撲撲得和響亮的名頭全然不符。
沒等索芙娜再多觀察一陣子,羅莎琳德就讓人把她和尤利婭關到了其中一間空屋子裡。
「等等,你還沒讓我見到媽媽呢!」尤利婭掙扎著轉身,朝羅莎琳德喊道。
「待會兒伊莫妮就會去見你,老實呆著吧。」羅莎琳德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懶得再搭理尤利婭。
她倒是沒有在這上頭撒謊。
索芙娜和尤利婭還沒在屋子裡待上多久,房門便打開了,走進來一位保養良好的女士。
說實話,她看上去可一點都不像三十多歲,和尤利婭站到一起,給人的感覺不像是母女,更像是姐妹。
見到尤利婭,伊莫妮肉眼可見的露出吃驚來,「尤利婭,你怎麼會來到這裡?」
「媽媽!」尤利婭撲進伊莫妮的懷中,「你一聲不吭就消失了,害得我都擔心壞了!」
「怎麼會?」聽到尤利婭的控訴,伊莫妮更加手足無措了,「我不是讓鄰居萊德利太太照顧你幾天,順便告訴你我要出一趟門嗎?」
尤利婭在伊莫妮看不見的地方撇了撇嘴,「得了吧,她根本不像在你面前表現出來的那麼熱心,不僅沒有轉告你的話,還用超市買來的臨期麵包打發我。」
「她之前對你那麼殷勤,只是想打聽爸爸每個月給了我們多少生活費,順便從中討要一點好處。你都給她的孩子們送了多少價格昂貴的玩具了!」
「他們都是像你一樣可愛的孩子,媽媽作為新搬來的鄰居給他們送點禮物也是應該的……」
「送禮要送給值得的人才對,否則就是讓不懷好意的人占了便宜。」尤利婭明顯不認同伊莫妮的觀點。
作為女兒,尤利婭卻像是更有主見的那一個,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話,讓伊莫妮完全插不上嘴。
等到尤利婭自覺說得差不多了,才意猶未盡地詢問伊莫妮,「媽媽,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