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飛速閃過一個和眼下情況毫無干係的想法:薛庭笙這狗東西,把眼睛睜開了居然看著還挺可愛的。
沈南皎:「書上都說懷胎十月,想來差不多是十個月吧。」
十個月,也夠他內府生種二次發芽,修為恢復了。到時候他要從那幾個大破爛套小破爛的陣法裡面脫身離開,豈不是易如反掌!
薛庭笙有些不滿於沈南皎的含糊其辭,走過去抓著他衣領將他從地面拎起。
沈南皎畢竟身高擺在那裡,被薛庭笙拽起來,雙腳自然不至於離地,卻也被薛庭笙拽得一踉蹌,撞上她肩膀。
沈南皎:「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
薛庭笙鬆開他衣領:「跟我下山,去學習養胎。」
沈南皎:「?」
士可殺不可辱。
寧可餓死也不能吃嗟來之食。
薛庭笙你欺人太甚。
……
沈南皎腦子裡閃過了自己的一百種死法,但只要一想到死,身體自動回溯了一下當初被薛庭笙洞穿心脈的痛苦;沈南皎老實了,仰頭望著天。
他發誓,如果能活著離開北冥山,他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薛庭笙!
依舊是縮地成寸來到他們昨晚吃晚飯的鎮子——白天的鎮子反而沒有晚上那般熱鬧,街道上雖然也有三三兩兩行人,但大家都行色匆匆,精神倦怠。
就連路邊攤都變少了。
沈南皎看見冰鎮湯圓,買了兩碗,和薛庭笙兩人邊吃邊沿著牆根底下走。
沈南皎:「這湯圓一般般,麵粉不大好,揉得也不夠勁道。」
薛庭笙:「先去縣令家裡,縣令一般都很有錢,他家裡的僕人必然有照顧孕婦的經驗。」
沈南皎:「嘖,還說是冰鎮湯圓呢,只有這麼一點涼氣。冰鎮湯圓做得最好的,當屬瀟湘城那家老字號……」
薛庭笙:「好,到了。」
她吃完最後一塊湯圓,反手扣住沈南皎手腕,捏了個隱身決進入縣令府邸。
薛庭笙其實不太擅長這類術法。
不過用來對付凡人的話,也不需要多麼精妙的術法,最基礎的一葉障目,就足夠他們隱藏身形了。
沈南皎有點牴觸,不太願意跟薛庭笙去找什麼經驗老到的僕人請教如何養胎——畢竟他又不是真的懷孕了,讓他一個小姑娘手都沒拉過的純真少年去學這些,怎麼想都很奇怪。
但他又不敢表現出來。
只好心裡不情不願,表面上板著一張臉,被薛庭笙拽進去。
很快薛庭笙就抓到了一個看起來很老的老嬤嬤。
她無意與人產生過多的糾纏,直接將對方弄暈了拽著沈南皎進入了老嬤嬤的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