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這兩樣法器外,我還在廢墟中找到了不少佩劍的碎片。那些佩劍雖然不及這兩件法器,卻也已經生出了靈性,說明驅動佩劍的人至少已經是定玄境界。」
林司林立刻明白了明月明的意思,順著她的話往下:「兩名長老,數名弟子——起步也得是內門弟子?」
明月明點頭,同意了林司林的猜測。
「這就怪了。」林司林自言自語:「沈南皎確實囂張跋扈,但他也一直是個很有分寸的人,不可能闖出需要人家兩個長老數名內門弟子以死相拼的大禍來……」
「退一步來說,就算沈南皎當真輕狂無知到與鎖星派結下這麼大的梁子,他也不是死要臉皮的人,轉頭回望棠山一躲,諒那鎖星派的人也沒有辦法。」
明月明道:「但他沒有回望棠山,甚至沒有提前與你碰頭。」
林司林眨了眨眼,迅速道:「是突發事件,所以他來不及躲。」
明月明:「而且不是他起的頭,所以毫無防備,因為他以為戰火不會燒到自己頭上。」
兩人對視一眼,不需要說話,腦中立刻浮現出來同樣的答案——被沈南皎抱回來的,他不願意讓任何人去窺探的那位『同伴』。
*
沈南皎一覺睡醒,外面已經是日上中天。
他兩眼一睜,渾身哪裡都痛,第一反應居然是薛庭笙死了沒有;這個念頭快於其他的任何念頭,讓沈南皎醒過來後第一反應是去看被自己扔到床榻上的薛庭笙。
薛庭笙仍舊裹著他那件血污的外袍,一開始被扔上去是什麼姿勢,現在就還是什麼姿勢。
沈南皎見她一動不動,心中大驚,下意識喊了聲:「薛庭笙?」
話音未落,他人已經爬起來,掀開自己外袍——裡面薛庭笙蜷縮成一團,幾縷黑色短髮被凝固的血黏連在蒼白皮膚上。
她身上氣味不算好聞,又是泥又是血,在昏死過去的夢中也緊緊皺著眉頭,大約是在做噩夢。
沈南皎趴在床沿,手指探到她鼻子底下,探到她微弱但平穩的呼吸。
他一口氣鬆了下去,整個人像是被抽去骨頭那般伏倒在床邊。
還能喘氣,那就沒死。
看來菩薩丸還是有用。
緊繃著的那口氣鬆了下來,沈南皎後知後覺感到自己身上哪裡都痛。
他很想趴著繼續睡覺,眼睛都快要閉上了又強迫自己睜開,出門去打了乾淨的熱水回屋,把髒衣服換下清洗傷口。
雖然渾身都痛,但沈南皎卻並沒有受太重的傷。
最嚴重的也不過是靈力枯竭,以及從山坡上滾下來時被石頭劃破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