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庭笙回答:「秦府內部的人都沒有被寄生。」
如果被寄生了,就沒有必要特意設置一個結界,將外面被幻夢蚌寄生的傀儡隔開。
在內院打暈那兩個婢女時薛庭笙特意捏了捏她們的後脖頸,確認兩個人身上都沒有幻夢蚌。
婢女是普通人,她們既然沒有被寄生,並且好好的活在秦府里——這就說明秦府內部,至少大部分人都是沒有被幻夢蚌寄生的。
沈南皎往流水裡看了一眼,道:「那些侍衛的屍體……我師兄殺的?」
薛庭笙搖頭:「最近的也死了至少半個月,與你師兄無關。這條流水往前是個通道,我打算走過去看看。」
沈南皎攤了攤手:「也行。」
說完後他想起現在是三個人,遂側過臉詢問李望春:「既然囚牢里沒有你姐姐,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是直接回去,還是和我們一起去水流盡頭看看?」
李望春:「我跟你們一起走。」
「雖然上面的囚牢裡面沒有找到我姐姐,但他們也是當初小山門附近失蹤的人,找到囚禁他們的人,說不定就能找到其他失蹤人的信息。」
三人做了決定,達成一致,當下無人再說話——李望春在最前面開路,沈南皎拿出袖子里的螢火石走在中間照明,薛庭笙走末尾殿後。
沈南皎懷疑薛庭笙走在最後面,是為了規避風險,以及在遇到解決不了的危險時可以第一時間跑路。
事實上薛庭笙確實是這樣想的。
順著水流的方向一直往前走,路上又遇到不少浮在水面上,穿著秦家侍衛輕甲的屍體。
有的屍體身上輕甲都被流水泡爛了,幽紫色的幻夢蚌趴在一團蒼白膨脹的爛肉上張開貝殼翕合,好似在呼吸。
越往前道路越窄,到後面已經沒有了可以供人下腳的礁石。
但幸好流水也越來越淺,可以直接踩進流水裡面淌水前進。
走在中間的沈南皎不禁犯嘀咕:「這水泡過幻夢蚌,還泡過屍體,會不會有毒或者幻夢蚌的幼蟲啊?」
薛庭笙:「反正你已經被寄生了,再多寄生一個也沒關係。」
沈南皎:「……我是關心後輩!人小李還沒被寄生呢!小李對吧?」
走在最前面的李望春停下腳步——他身後剛剛還在拌嘴的二人立刻停了下來,薛庭笙撥開前面的沈南皎將他拉到自己身後,右手按著劍鞘探身向前。
李望春前面便已經是通道盡頭,出口處寬闊明亮,往外無數碩大的海蚌,潔白的貝殼上蒙著一層流光溢彩的靈光,悠悠開合的軟肉中,成串的,色彩各異的珍珠,遠遠望去仿佛是一咕嚕一咕嚕的花串被含在貝殼口中。
無數珍珠與貝殼交相輝映,其光彩堪比明月。
一時間李望春和薛庭笙都愣了愣,頭一次看見這麼富貴潑天的景象。
唯有沈南皎反應最快,從兩人頭頂冒出腦袋來,感慨:「原來這裡就是貝壑,不愧是能供養整個明珠庭產出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