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看著沈南皎認真的表情,林司林卻是真的有點嚇到了,甚至開始懷疑他是不是被燒壞了腦子——捏個小孩?泥小孩變活小孩?
這傢伙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林司林扭頭就要出門去找明月明,但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沈南皎抓住了手腕。
虛弱中的人其實力氣也不怎麼大,林司林只要稍微用力一點就能甩開沈南皎的手。但是他沒有這麼做,他乾巴巴的回過頭看著沈南皎——
剛剛被林司林按到床上的沈南皎又坐起來了。
他神色鎮定,指了指自己旁邊的椅子,道:「師兄,你先坐,我有事情想要你幫忙。」
林司林頭一次真的希望自己是個聾子。
但偏偏他不是聾子。
他僵硬的扶著拐杖坐下,痛恨在貝壑里那個無頭怪人怎麼沒有把自己直接吃了——沈南皎的臉色讓林司林覺得他接下來可能要講很可怕的事情,林司林不想聽。
沈南皎虛弱的爬起來,虛弱的掏出符咒貼到門扉上,禁止房屋裡的聲音被外面竊聽。
看著沈南皎這麼做的時候,林司林心底居然詭異的感到幾分欣慰。
畢竟兩年前在望棠山的時候,沈大少爺是絕對沒有這種警戒心的。這也側面說明,沈南皎這兩年在外面確實沒過什麼好日子,約莫也沒遇上幾個正常人,淨在被坑被騙被扣鍋的路上了。
布置完這一切,沈南皎躺回床上。
他現在虛得厲害,只是貼幾張符咒走幾步路,臉蛋就蒼白得像鬼一樣。
明明臉色都虛弱成那樣了,但是沈南皎的眼睛卻一點也不像是個病人的眼睛——他的眼睛光閃閃的,好好的一雙含情目,現在卻讓林司林覺得自己被盯得有點毛骨悚然。
他想起之前明月明跟他說,沈南皎一直反覆發燒,除去原本就消耗過度之外,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思慮過度。
換成兩年前,有人跟林司林說沈南皎會思慮過度的話——林司林都想勸那人去找個醫修看看腦子。
沈南皎:「師兄,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我那個朋友的故事嗎?」
林司林:「……你朋友挺多的,你說的是哪一個?」
沈南皎:「撒謊騙人的那個。」
這句話的指向性太強,林司林一下子就記起來了——他把拐杖從右手換到左手,用汗濕的手掌心搓了搓自己膝蓋,「記起來了,怎麼?你這個朋友又出事了?」
林司林心裡犯嘀咕:難道是東窗事發了?
難怪呢,他來的時候沒有在沈南皎房間裡看見薛庭笙。明明前兩次林司林過來看沈南皎的時候,薛庭笙都在的。
這是被氣跑了?
居然沒有盛怒之下一劍捅沈南皎個對穿——薛姑娘脾氣也挺好的啊。
「那個朋友就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