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看出來了,體貼的幫忙把房間裡被血弄髒的紗布拎出去燒掉。
那名抱劍匣的女奴跑進來,探著腦袋,有些怯生生的小聲問:「大夫——我家大人讓我來問一問,現在是什麼情況?」
抱著水盆的一名縹緲宗女修士沒好氣道:「鼻涕流嘴裡你知道擦了,人死透了你知道問了——早幹什麼去了?你家大人呢?自己怎麼不來問?」
女奴訕訕道:「產房污穢之地……我家大人不能進來……」
縹緲宗女修士翻了好大一個白眼,指著桌子上用白布臨時包了包的死胎,「真是水仙不開花,裝起蒜來了。還污穢之地,怎麼?他不是女人生下來的啊?」
「把這個抱去給他,死了也是他兒子,爺倆一塊交流下自己怎麼沒被男的生下來,怎麼?因為不喜歡嗎?」
女奴被懟得不敢說話——就算對方不懟,她也不太敢說話,連忙低著頭小跑過去,抱起被白布包裹的死胎,小碎步跑出去了。
剛剛懟人的縹緲宗女修士露出了嘆為觀止的表情,「小刀扎屁股,開了眼了——我嘴上爽一下,她還真就把那團死肉抱走,不管床上的活人了啊?」
旁邊同伴曲起胳膊撞了她一下:「行了!閉嘴吧你,人家也是為奴作婢的,這事兒又不歸她做主。」
縹緲宗女修士撇了撇嘴,乖乖不說話了。
薛庭笙等明月明洗完手了,跟她一起出去。剛一出門,就看見之前在芭蕉樹下下棋的男人,面色不善攔在了門口。
不等明月明開口說話,男人搶先咄咄逼人:「大夫,這是怎麼回事?什麼叫做我夫人活下來了,兒子卻死了?!」
男人態度不好,明月明也沒生氣——她接觸過很多病人,應對脾氣不好的病人家屬也頗有經驗,語氣柔和解釋:「你夫人的身體本就不好,原本她就不應該懷孕的。」
「以她的體質,就算懷上了,要保胎到生下來,本就艱難。我知道你們護胎到現在,應該做出了很多努力,但是胎兒胎位不正……」
男人黑著臉,打斷了明月明的話:「你的意思是,孩子還在腹中時,不是死胎?」
他的關注點完全出乎明月明預料,以至於明月明心里打好的腹稿卡了一下。
她愣了愣,「呃——是,是活的——」
男人震怒,指著明月明的鼻子大罵:「你算什麼大夫?好好的活著的孩子你保不住,你甚至都沒有出來問我一聲保大還是保小!不堪為人!」
「但這不是保大保小的問題,要麼一屍兩命,要麼保大人……」明月明被罵得頭暈,太陽穴突突的跳,腦子裡鈍鈍的痛。
這倒不是因為明月明怕了對方。
單純是因為她在孕婦身上消耗了太多精力和靈力,此刻體力不支,而男人的聲音又太大太吵,所以才令明月明難受。
「少胡說八道!我看分明就是你能力不足!」男人見她容貌年輕又面有疲色,自覺占了上風,越發咄咄逼人:「我二哥的孩子也是胎位不正!但人家就能生下來,我的兒子怎麼會生不下來!」
他一邊罵一邊還要拿手指著明月明,旁邊的縹緲宗修士看不下去,正欲要上前懟人——薛庭笙將明月明往旁邊一拽,身形絲滑代替了明月明的位置站在男人面前,一腳踹上對方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