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鯨劍小幅度一震,將薛庭笙從冥想發呆的狀態中驚擾出來。
她抬頭望天色,意識到這是長鯨劍在提醒自己時間到了。
皎皎還是新劍,做不到長鯨那樣體貼溫柔。
不過以皎皎目前表現出來的脾氣,薛庭笙覺得就算自己和它相熟了,它也未必能做到長鯨劍那般細緻入微。
人總是會對自己第一次擁有的東西懷有濾鏡,薛庭笙自然也會很喜歡自己伸手握住的第一把劍。
長鯨劍倒是有過很多任主人,薛松風和薛庭笙都只是它輔佐過的眾多劍修之一。
薛庭笙收斂氣息,輕飄飄落地,往平平城南門走去。
在平平城南門口,薛庭笙和另外一撥人碰上——幾個大宗門弟子,都穿著宗門的衣服,不過有兩個薛庭笙看不出來是什麼宗門的。
只認出為首兩個是縹緲宗弟子。
縹緲宗的衣服比較好認。
比縹緲宗衣服更好認的,是沈南皎的那張臉。
他似乎又高了,站在那幾個人中間,身姿挺拔得近乎鶴立雞群。
他紅白間色的衣服帶有一個兜帽,利落而修身,褲腿整齊的掖進靴子裡,靴子收緊貼合著他小腿的線條。
是長而順暢的線條,像鶴踩水的姿態。
儘管好看,但沈南皎的臉色卻實在稱不上友善。
被一群人圍在中間,他單手叉著腰,腦袋微側,就差咂舌當場『嘖』眾人一聲。他態度輕浮,旁邊有人明顯露出不滿。
薛庭笙有點意外,因為沈南皎比她早幾天出發,她認為沈南皎應該比她更早到平平城才對。
沒想到他居然還在路上,甚至和自己同時抵達。
旁邊有人在不停地說話,沈南皎不耐煩的蹙眉。一直壓在舌尖勉強忍耐的咂舌聲,最終還是在他眼角餘光掃到那人一副鄙夷神色時,沒忍住『嘖』出了聲。
「沈南皎!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就沒有見過如你這般——犯了錯還囂張跋扈的人!」被『嘖』的人大怒,抬手將佩刀拔出半寸。
同行的人連忙衝過去攔住他,或抱腰,或按他的刀柄。
人一往他身邊聚,反而讓沈南皎四周空曠了下來。沈南皎小幅度挑了挑眉。
身高上的優勢令他得以俯視對方,所以沈南皎並不說話,只是做出俯視的姿態,在眉梢微挑時唇角往上揚起一點弧度。
沈南皎:「呵。」
剛被朋友攔下的帶刀青年:「……」
他震怒,一把推開按自己刀柄的人:「我不忍了!沈南皎我告訴你,你以為大家是真心服你嗎?不過是看在望棠山的面子上,所以才不追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