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薛庭笙糾結於回信要寫什麼內容時,就會格外的佩服沈南皎——他居然每次都能寫滿那麼多信紙。有時候寫字不夠,他還會在紙上畫畫。
沈南皎畫畫比薛庭笙像多了,薛庭笙只會畫火柴人。
冥思苦想半天,薛庭笙終於憋出一頁回信。只是寫完之後,薛庭笙沒有立刻將信發出去——她轉著毛筆,滿臉認真思考的表情,就連毛筆在自己臉頰上劃出了一道墨痕,也絲毫未知。
薛庭笙起身走到一邊推開房間窗戶:正如她在幻境中所見的一樣,房間窗戶外面,是一叢沐浴著月光的桂花。
油麵墨綠的葉,金黃成簇的花,月光皎白如幻夢,穿過繁枝茂葉,將交錯的暗影投落到薛庭笙房間的窗戶框上。
花很漂亮,但薛庭笙辣手摧花,連枝帶葉折下來一束。冷幽幽的桂花香氣落滿她衣袖,她折了花,用靈力把花封存起來。
沒有像荷花花瓣一樣封存成薄薄的兩片,而是完整的原本形態——以薛庭笙的靈力強度,大概能保住它一個月不變。
這支被靈力加固過,可以拿來當另類匕首使用的桂花顯然沒辦法被塞進信封里。薛庭笙把信紙折成一長條,綁在桂花的花枝上,讓傳信畫押將其送給沈南皎。
被折下來的桂花枝是死物,可以像信紙一樣傳送。
送完信,薛庭笙沒有像以前一樣隨便找個地方開始發呆。和沈南皎簡單的兩封書信往來,讓薛庭笙想起來一件事情:沈南皎以前也給她寫過信,而且還不止一封。
不過那時候薛庭笙對『寫信』這項交流方式並不感興趣——她的朋友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偶爾收到信,也都是關於金羽仙鶴的信息。
薛庭笙一直覺得信件這種東西,唯一的用處就是傳遞有用信息。而一日三餐挨了幾頓打吃了什麼宵夜這些,顯然不屬於『有用信息』。
但是認真看完了沈南皎傳來的兩封信,薛庭笙又覺得那些無聊的信件內容貌似也挺有趣。
她打開自己的芥子囊翻翻撿撿——在專門用來堆放無用雜物的地方,薛庭笙找到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有裝在貝殼裡面的口脂,有纏繞著木製藤蔓的月光石手環,梳子,銀蓮花的髮簪……
是之前在明珠庭碼頭,沈南皎買的,說是補給她在貝海幻境裡的禮物。
而沈南皎在北冥山上等她那段時間所寫的信,則被薛庭笙一股腦的都塞在了雜物堆後面。
她隨便抽了一封出來,拆開。
字跡有點潦草,信紙上還沾著一點乾涸的血跡和泥巴印子。
【太簇用它的身外化身和我打架。老天爺,蛟龍的殼都是烏龜殼嗎?怎麼能這麼硬!一想到這只是它的身外化身,它本體還會更硬,我就好想跑,我為什麼要待在一條蛟龍的地盤上,陪它打架啊?我又不是它的磨牙棒!】
【薛庭笙你到底要閉關多久啊?我受不了你這個山洞子了,你再不出來,我就把它拆了重新建房子。】
【去買材料,黑心老闆虛報高價,被我打了一頓。】
【去買花種子,黑心老闆虛報高價,被我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