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庭笙抱住自己膝蓋,肩膀塌下去,懶洋洋的蜷縮著靠住沈南皎肩膀。她聽見沈南皎喝東西的動靜,眼角餘光瞥了他一眼——他手裡握著一個獸皮水囊,剛喝完一口。
她在兩人很近的距離中聞到酒的氣味。
薛庭笙:「哪來的酒?」
沈南皎回答:「剛剛在篝火旁邊跳舞的時候,旁邊的人塞給我的——我檢查過了,就是普通的酒,沒有問題。」
薛庭笙還從未喝過酒。
說起來也奇怪,她分明在人間最為混亂無序的地方呆過不短時間,卻連菸酒都未碰過。不是薛庭笙厭惡,而是她認識的人似乎都不碰這兩樣東西。
空氣中的酒味是綿而香的。
她要從沈南皎手上拿走裝酒的水囊,但是拽了一下,卻沒能拽動——沈南皎緊緊抓著水囊,長而密的眼睫垂下:「你要喝?你能喝酒嗎?」
薛庭笙:「嘗一下。」
沈南皎猶豫,道:「這酒還挺烈的……你少喝一點。」
他遲疑的鬆開手——自從認識薛庭笙以來,在沈南皎的記憶中,就沒有見過薛庭笙喝酒。他很懷疑薛庭笙到底會不會喝酒。
薛庭笙把水囊接過去,兩手捧著喝了一口。
咽下去得太快,幾乎沒有嘗出來什麼味道。但回味一下,又能感覺到口腔里有殘餘的,熱辣的甜味。
薛庭笙評價:「酒也不過如此。」
評價完,她捧起水囊,咕嚕咕嚕喝下去兩大口。昏暗陰影中,薛庭笙蒼白的皮膚底下,緩慢浮起來緋色的紅暈。
沈南皎一直注意著她,眼睜睜看著她面頰浮紅,忍不住道:「你不會已經醉了吧?」
薛庭笙瞥他,眉頭一皺,反駁:「我清醒著呢。」
見她還能正常和自己對話——看來應當是沒醉的。
沈南皎鬆了一口氣,又覺得好笑。如果沒醉的話,那薛庭笙喝酒也太容易上臉了,才兩口而已,臉都紅透了。
上一次薛庭笙在他面前臉這麼紅的時候,似乎還是被他氣的。
沈南皎用手背貼了一下薛庭笙的臉,她沒什麼反應,臉上的溫度是比平常更高溫的熱。
他乾脆換用兩隻手,整個將薛庭笙的臉捧住,掰著她的臉看向自己——和沈南皎合攏的掌心比起來,女孩子的臉像貓一樣的小巧而可愛,還帶著一點流浪貓式的瘦削。
她臉頰皮膚底下的骨骼好似能劃開沈南皎的手掌,讓他感知到痛苦。
這幾天薛庭笙總是表現得很平靜,和他說神仙血的事情很平靜,和他說鎖星派的計劃很平靜——她這麼平靜,於是沈南皎也不得不跟著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