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時日時不時襲擊他的疼痛倒是少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整日沒力氣、提不起精神,以至於除了睡覺別無他想。
可他睡再多,卻仍是覺得睡不夠。
晏沉笑了一下,索性在床邊盤腿坐下,趁著謝濯玉困得迷糊手指趁機占便宜,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謝濯玉的臉:「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竟是擾了我們小玉清夢,該罰。」
「嗯……」他沉吟了一下,眼睛閃過一抹光,笑容也擴大了幾分,「不若罰我替小玉暖被,陪你接著睡好不好?」
謝濯玉臉上顯出幾分掙扎,半晌才撐著坐起來,困得忍不住點頭卻又很堅定:「不能再睡了,要去賞雪的。」
他慢吞吞地往床邊挪了挪,伸出腿去尋木屐。
但他半眯著眼沒有低頭看,伸出去的右腳落了個空,踩上了地板。
地板冰冷刺骨,謝濯玉一下子醒了許多,連忙把腿縮回。
而剛剛起身走向衣櫃的晏沉已經拿著幾件衣裳回來了。
他隨手將那幾件衣服擱到床上,然後在床前蹲了下來。
謝濯玉在看清他手上拿著的白色布料是什麼後微微瞪圓了眼,困意在一瞬間散去大半。
下一刻,他的腳腕就被晏沉用手輕輕圈住了,然後被輕輕拉著踩在了晏沉結束的大腿上。
那種灼熱的體溫隔著上好的布料傳來,瞬間就取代了殘存的涼意。
謝濯玉慌得要命,掙著要將腳縮回,卻被晏沉卡得動彈不得。
「晏沉,你幹什麼!」話出口的同時,謝濯玉的臉也燒了起來,紅雲頃刻間浮上臉頰,連耳垂都紅得好像要滴出血來。
晏沉垂眼看著踩在自己大腿上的腳,目光愈發晦暗。
怎麼會有人連腳都是漂亮得沒有瑕疵,可以與珍寶媲美。
雪白的腳背上繃起幾道淺淺的青筋,圓潤腳趾的粉添了幾分暖色,眼下正因著害羞微微蜷縮。
再往上是一手可圈的踝骨、線條流暢美好的勻稱小腿……無一不是上天偏愛他的證明。
謝濯玉掙扎不脫還被盯著瞧上這一會,羞得頭上都快冒白煙了。
而緊隨害羞而來的是羞惱。
他想厲聲呵斥晏沉命令他放開自己,只是一開口聲音就抖了起來,全無氣勢,更像是無力的嬌嗔:「你快放開我。」
晏沉輕呼出一口氣,抬眼對上他窘迫的目光,眯著眼笑的樣子有幾分痞:「小玉,放開了也不許動。」
話音落下的同時,他真的鬆了手,然後拿起搭在腿上的白色羅襪開始給謝濯玉穿。
謝濯玉垂眼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模樣,整個人都精神恍惚了。
他的腳踩著晏沉的大腿。晏沉在給他穿襪子。
事情怎麼會這樣啊,晏沉是不是也沒睡醒啊,可看著不像啊……
他說不出話,只想趕緊把腿收回來再說。
然而才剛動彈了一下,晏沉就察覺到了,手指輕輕捏了捏他的小腿。
他頓時僵住了,腿一下子就軟得要命連動一下都艱難,只能任晏沉為所欲為。
晏沉很認真地給他穿好襪子撫平襪口褶皺,眯著眼好像要伸手去夠床邊的黑靴替他穿。
謝濯玉睜圓了眼,臉上恍惚剛退驚愕又起:「晏沉你別!我自己來穿!」說著,他飛快地縮起腿,扯過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眼中有幾分戒備,緊繃如弓弦。
晏沉看了他一眼笑了出來,將黑靴挪近一點就停了手。
「行,你自己來。」
謝濯玉鬆了口氣,生怕他反悔非要幫忙,伸手就去拿擱在被面上的衣服要穿,剛抖開卻又停住了。
「你,你能不能轉過身去。」他硬著頭皮開口請求,已經不奢望晏沉肯離開房間,只求他能轉過身去。
晏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手掌撐地站了起來,背著手走到了桌邊施施然坐下。
他伸手拎了茶壺給自己斟了杯熱茶,端著茶盞湊到唇邊輕吹茶湯,眼皮垂下,到底算是不看謝濯玉了。
並非見好就收,只是他擔心再逗下去,謝濯玉會羞得直接暈過去。
謝濯玉終於放鬆了些許,踩上木屐站了起來,想了一下乾脆背對著晏沉,將床上的衣服一件件往身上穿。
而晏沉捧著茶盞,悄悄地抬起眼看他。
目光從謝濯玉披散在背上的如瀑黑髮一路下落,滑過脊背上微微突起的肩胛骨,最後落到了那纖細得仿若一手可圈的腰。
晏沉記得很久以前謝濯玉就是很瘦的。他好像就是不會長肉,以前在人界一日三餐不落,三年下來才勉強養出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