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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閻凝神四處張望,卻依舊坐立不動,屏息等著即將到來的風雨。

隗姬從天懸吊而落,單閻本能地將刀劍抽出半截,又恍地收回。破陣樂起,隗姬將手中水袖揮舞,一陣風拂過堂上兩人面前,又瞬間抽離。

付媛聽著身旁沉悶的呼吸聲,猜測他興是有些嗔怒,便伸手撫摸著他胸口,替他順氣。

「...裴俅。」單閻怒視堂下笑得恣意的裴俅,半闔著眼,露出下三白的眸子,煞氣重重。

坐在堂下左擁右抱的裴俅舉起手中盞茶挑了挑眉,朝單閻笑笑。

裴俅叔父裴同芳是朝中炙手可熱的紅人,聖上對其相當器重。正因如此,從前幾任漕司對裴俅這率性,想一出是一出的習性雖覺著頭疼,卻也無可奈何。

付媛注意到,單閻喉間那明顯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

他注視裴俅的目光陰冷,頗有一種看著獵物伺機而動又毫無悲憫的陰鷙。那種目光是付媛從來沒有見過的,卻是他來往官場常有的模樣。

他並不想將這一面在付媛面前顯露,卻在面對裴俅這樣自作主張又愚鈍得可怕的行為下難掩臉色。

一聲弦崩,裴俅突然變了臉色,看向身後的樂師。那人當即慌張地低垂下腦袋,正欲欠身告退換弦卻被尖銳抵喉。

堂下貴人四散而逃,就連最開始模樣恩愛的米商夫婦兩人亦各散東西。那米商夫人慌亂逃竄時不知觸了甚麼,竟摔倒在地,張惶地只能反覆挪動腿腳向後退。反而她越是掙扎,那雙腿便越是沉重地可怕。

付媛看著那位夫人急出眼淚,才發覺那位米商早已不見了蹤影,就連頭也沒有回。緊接著,歹人的目光毫無懸念地落在那夫人身上,將她拽起,刀刃橫在脖頸。

付媛並未著急逃竄,反而是先抬眸四處去尋付老爺與莊十娘。所幸兩人來得遲,坐在最遠處,離幾個歹徒不算近。確認二老無礙,她才抬眸去看單閻。

他早已站起身來,鋒芒出鞘,目光緊盯著那幾位穿著夜行衣的歹人。

隗姬仍舊跪坐在堂下,一雙嫩白的細腿從她一襲紅衣露出,衣襟微敞,就連裡頭的小衣也稍稍露出。賓客里的色中餓鬼,垂涎已久,見那她楚楚可憐狀趕忙遞手去。隗姬伸手被男人拽起,落入懷抱的一剎那瞬間一轉攻勢,將束在腿間短刃抽出,橫在男人脖頸。

付媛與單閻對視,眼神複雜。她正欲起身走向隗姬,卻被單閻攥緊了手腕,仿佛知道她要做什麼似的。

「你瘋了?」聽著單閻難得的一聲厲斥,她卻依舊不為所動,撥開了單閻的手。

「相信我。」她朝單閻點點頭,便徑直走向隗姬。

單閻看著付媛的身影,面色凝重,「...真是固執。」

付媛游步走到隗姬面前,看著富商脖頸上那道鮮紅似笑非笑。

隗姬目光緊盯著付媛,戒備心促使她劫持著富商向後退了兩步,「是你?」

「是我,」付媛點點頭,隗姬對她的了解有多少,她並不清楚,只是隗姬這錯愕的神情至少能告訴她一件事——

隗姬並不知道付媛也會來這次的宴席,換言之,她或許事前並不知道付媛與單閻間的關係。

看著隗姬向後退了幾步,付媛便又刻意走上前。

「不許再過來了!」橫在富商脖頸的刀刃挪開,直指付媛。

付媛腳步一滯,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卻被一旁劫持米商夫人的男人打斷,「自嶺南而上的那批貢品,在哪?」

單閻擰眉,歹人口中說的那批貢品如今正擺放在停泊渡頭的某艘船上,這才恍然想起付媛從前跟他說的,「或許目標是夫君你。」這批貢品是要獻給聖上的,因此一直是單閻親力親為地盯著,從未假手於人。他的目光有一刻瞥向付媛的背影,卻又很快收回。

見他依舊不為所動,男人似乎有些惱羞成怒,抵在喉上的刀刃更是用力,「不說我就把她殺了。」

單閻挑眉,嘴角揚了揚,「悉隨尊便。」

「啊?」男人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這揚州的父母官,我看,是浪得虛名了。」

單閻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又看向一邊的付媛。看著付媛負手站著,身子朝向那男人,一時失笑。

「笑什麼?」

「你會知道的。」

付媛將手中藏著的花生米彈到男人握刀的手上,看著中指瞬間泛紅,聽著刀刃掉落在地的聲音,這才竊笑一聲。

男人著急忙慌地蹲下身去撿刀刃,再起身,卻發覺單閻早已到了他的面前,刀尖光影照出他掛在嘴角的笑意。單閻橫了橫刀柄,男人才看見身後早已被布下天羅地網,躲在暗處的官兵正伺機而動。

他慌張地看向身旁的同夥,卻發覺早已倒在血泊中,失救而死。

「貢品,還要嗎?」刀刃用力一抵,男人瞬間哆嗦著身子,耳邊一片嗡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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