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讓為夫夢醒,為夫不想醒來。
為夫寧願溺死在有你的幻境。」
不知是誰在他心裡一直重複著這些話。
他反覆地被這些話來回拉扯,仿佛有什麼要從身體裡撕裂開。
夜裡用過晚膳,單閻先行回廂房,付媛呆在桌上與單老夫人同吃沒多久,也一同回到廂房去。
只有她們二人在場,氣氛實在詭異得她喘不過氣來,仿佛不知什麼時候那單老夫人便會性情大作,成了一隻以人肉為食的妖怪,將她完全吞咽。
付媛前腳剛踏入廂房,便見著單閻自顧自地攥著那新話本看了起來。
她嬉笑著掩上門,踮起腳,悄悄溜到他身後,伸手摟住了他脖頸,「怎麼了?方才就吃這麼點,是生氣了?」
懷中的單閻鼻腔發出了一聲氣音,仿佛在笑她,又似乎是在笑自己。
或許是新話本即將發售,眼看著銀兩就要到手,付媛今日的心情還算不錯,並未多想。
只覺得單閻的哼聲像是古老的器樂發出的一聲天籟,聽得她腰肢酥麻。
「為夫在你心中就這么小肚雞腸?」單閻歪過腦袋,雙睫微闔地看她。
「夫君是要當丞相的人,自然肚裡能撐船了。」她饒有興致地用食指點點單閻的臉龐,又牽起他伸出的手,順勢坐到他懷裡。
單閻今日的確有些生氣,只是聽著她嘴裡的甜言蜜語,腦子裡就似乎什麼也想不到了,「夫人今日嘴這麼甜,是有要事相求?」
付媛的手輕輕拍在他胸口,故作生氣,嬌嗔一聲便又鬆開了手,「原來我在夫君眼裡是這樣無利不起早的人,當真寒心。」
單閻聽得出她是在打趣自己,便不作爭論,只勾著手划過一下她的鼻樑,又接著捧著話本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怎麼樣?夫君覺著這話本可還能入您法眼?」她順著單閻的視線也一同看向話本。
單閻一直喜歡她筆下的故事,家中孤月明的話本也不知收藏了多少。他的意見對付媛來說無疑是重要的。
「不失水準,是他一貫的筆風。」他嘴角含笑,眼裡卻似乎沒有笑意,只是一味地打量著付媛臉上的神情。
付媛聽著單閻滔滔不絕地分析,連連點頭。
只是她臉上的笑越是肆意,單閻的心裡好像就越痛。
她以為自己的伎倆能瞞騙過他,可他又怎麼會猜不到?
她之所以能在話本發售前就拿到話本,的確靠的是她和李豫和的交情。只是他並不相信她口中所說的甚麼「李豫和認識月孤明。」
照他看,她若不是月孤明,那便只有一種可能。
李豫和便是那位月孤明。
「只是,」單閻的話鋒一轉,「旁人道這月孤明江郎才盡,為夫雖並未有同感,卻覺著此作頗為青澀,倒不如近日嶄露頭角的那位名叫『斬月』的筆者。」
他甘願被她矇騙,卻不甘心她為了別的男人滿嘴謊言。
話音剛落,付媛的臉色大變。
單閻的刻意刺激明顯起了作用。
原先掛在付媛臉上的笑意一僵,旋即瞳孔放大,又迅速地收縮。
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付媛寫不出話本的這些天裡,揚州城勾欄的寵兒便易了主。旁人或許看得不夠清晰,可付媛作為當事人可一清二楚。
這位名為「斬月」的筆者,根本就是沖她來的!
不光行文風格跟她如出一轍,甚至大放厥詞要將她這位「月孤明」斬落。
最讓她心生妒忌的是,這位斬月十分擅長寫愛情話本,那些他筆下的風月成熟而有韻調,比起她的青澀的新作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是她沒想到,就連單閻也這樣將她與旁人作比較!
明明他該是這世上跟她最親密,最應該站在她身後支持她的人。
她一氣之下想站起身,痛罵一聲「有眼不識泰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要的的確太多了。
愧疚與憤怒對沖,霎時間雙腿癱軟到不知反應。
她剛站起來,便又被單閻拽回了懷裡,「為夫說月孤明,與夫人何干?」
「夫人這樣緊張這位月孤明,到底跟他有何關係?」
「到底李豫和是月孤明,抑或是說,夫人便是月孤明本尊?」
付媛聽到單閻的猜測,心頭猛地一震。
失策了。
第45章
原來一個謊話永遠需要另一個謊話來掩蓋是真的。
單閻灼熱的目光投在付媛身上, 似要將她胸口的皮肉鑽空,好讓他能看清她的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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