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彼此的呼吸聲纏亂地交織在一起,季遇溫熱的呼吸撲灑在她臉上,連帶著她全身都覺得一陣酥麻。
他一手摟著她的後腦勺,一手環抱她的腰際,俯身吻了上去,窗外朦朧的月色落在他的身上,為他渡上一層銀色的輝光,她甚至可以看清他眼角處的那顆淚痣。
黑夜中,一點細碎的動靜都在無限地被放大,一點點蠶食著人的心智,將人拖入旖旎的深淵。
時幸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季遇已經不在她身邊了,她突然感覺腦袋有些發沉,輕嘶了一聲。
直到她穿好衣服下樓時,發現客廳里季明豪和林珏正坐在沙發上,對面坐著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中醫,白須滿腮。此時正替季明豪把著脈,若有所思地閉起眼睛,顯得十分專業。
正在時幸四周尋找季遇的身影時,忽得感覺帽子被人扯了一下,正當她轉頭抬眸,看見季遇正站在她身後,他穿著一件黑色衛衣,額前碎發被撩起,不過眼圈下面泛著一層淡淡的烏青,估摸著也是昨晚沒休息好。
林珏此時也注意到她的出現,揮手招呼著她:「時幸,過來這」
時幸跟季遇對視一眼後,不疾不徐地走到林珏身邊坐下,季遇也順勢走了過去,站在一旁,頗帶著些意味地看著面前的場景。
直到老中醫把脈結束,又陸續地問起季明豪關於平時生活習慣的問題,片刻後才說出自己的診斷,不過都是一些大致範圍的病證。
時幸在一旁聽著,偶爾垂下眼睫不知是在思索些什麼。等送到老中醫後,林珏忽得出聲:「時幸,你不也是學中醫的嗎,要不幫季叔叔一起看看?」
聽到這話後,她心頭一緊。而季明豪不由得輕哼一聲,語氣中帶著些許不屑:「她一個半吊子水平,能看出啥?」
季遇微抿了抿唇,意味不明地開口:「我看你請的那個老中醫水平也不咋地,來來回回就那幾句話,我都會背下來了。」
「你!」季明豪青筋跳起,嗓音中壓抑著幾分怒氣。
林珏看著父子倆的鬥嘴,揉了揉太陽穴,幫忙打起圓場:「就簡單看看,你倆能不能別天天吵架。」
見林珏將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時幸自然也不好意思拒絕,只能坐到季明豪對面,用著之前陳漢明教她把脈的方法替季明豪診起脈搏。
過了一會,她也緩緩開口說出自己的診斷:「您有點心火旺,估計是平時煩心事太多了,瘀積在心裡,導致入睡困難。」
季明豪見她如此輕鬆地說出自己的症狀,神色微變,不過很快又恢復正常,輕哼一聲:「是剛剛人家幫我把脈的時候,你聽見的吧。」
不過下一秒就被站在一旁的季遇出聲反駁:「我剛剛站這那麼久,也沒聽見他說了這些。」
季明豪一下子就無話可說,時幸從桌子上拿出針灸針,試探性地說道:「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可以替您針灸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