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天已經涼得霜風颳臉,天剛蒙蒙亮,陸旋推門出來,伸了個懶腰,被院裡的冷氣一激,頓覺神清氣爽。
班賀跟在他身後走出,陸旋迴頭打量:「怎麼才穿這麼點?再穿厚些。」
班賀推著他往外走:「夠了,再穿就捂出痱子了。」
陸旋:「這種天氣能捂出痱子?打發我都不用心編兩句?」
班賀道:「反正你聽話,我說什麼你信就是了。」
陸旋:「……」
在門口膩歪太不合時宜,兩人保持了一定距離,陸旋整了整衣衫,目測方位,趁班賀往外邊看,忽然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班賀以前還會為這「偷襲」大驚,現在已然見怪不怪,習以為常,平靜道:「趁著沒人,快走吧。」
陸旋大為不滿:「好不容易不用偷偷摸摸,怎麼又跟偷情似的?」
班賀微笑反問:「難道不是?我們這不是,無媒苟合嗎?什麼時候我把你明媒正娶了,就不算了。」
陸旋一琢磨:「什麼時候娶?我好準備準備。」
班賀:「這話你也當真?」
陸旋點頭:「你說什麼我信什麼。說好要娶我的,可不能反口。」
班賀:「……算我多嘴。」
陸旋皺眉作勢要生氣:「準備當負心漢,薄情郎?」
班賀朝天掩面:「饒了我吧。」
陸旋親在他露出的修長脖頸上:「這事不著急,我等幾年都行。」
班賀拿手往巷口一指,快走吧!
樂不可支從班賀那座小院離開,陸旋就收到一個讓他笑不出來的消息。
諾加昨夜又睡在了青樓里,而巡城御史正在帶人去抓捕宿娼官員的路上。
本朝嚴禁官吏宿娼,罪亞殺人一等。雖不致死,輕則革職查辦,永不錄用,重則關上大幾年,等到特赦再放出來,總之再別想回到官場。
條例律法嚴重,不過具體實施上往往更看重關係人情。都是官場同僚,彼此間羅織著一片巨大緊密的關係網,只要不是被人有心舉報,巡城御史大多時候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回雖然不是專門衝著諾加去的,真要被撞上順便抓了,那就是拔出蘿蔔帶出的泥。
陸旋一直派人暗中盯著諾加,就是怕他惹出禍事來。
這人還有用,不能折在這裡。
陸旋只能忍下心中厭煩,即刻動身趕往外城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