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門時顯然沒有照過鏡子,頭髮亂糟糟的。因為沒洗頭,頭髮油成了一縷一縷的,翹向什麼方向的都有,群魔亂舞。
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個長毛刺蝟。
但她的精神狀態很好,雙目有神,神采奕奕。
是個神情亢奮的刺蝟。
夏雨舒沒說話,盯著她的頭髮看,努力克制把桌上的葡萄掛刺蝟刺上的衝動。
言希看到她眼中倒映出的自己,也不在意,揉了揉頭髮,把它變得更亂了,自顧自地往下說,「我過來是因為於霏說你不打算給我發工資了,這事是真的嗎?」
「所以是於霏把你叫過來的?」夏雨舒問。
現在已經是秋天了,言希卻還穿著夏天的短袖,棉麻布料看起來皺巴巴的,胸口處還有幾塊歷史悠久被洗得色彩暗淡的油漬。
她像是被拽出門時隨意找了件衣服套上,卻因為宅得天昏地暗忘記了季節一樣。
「不是叫,是拽,生拉硬拽的拽,我都沒反應過來。」言希糾正。
「難怪。」夏雨舒沒提醒她,她腳上穿的兩隻襪子明顯不是一雙。
「我不拽你行嗎?我不拽你你會乖乖出來?你到底在忙什麼,正事都不幹了?」
「忙一些不能告訴你的東西。」
「……」於霏扭頭對夏雨舒說,「我覺得你有必要再換一個經紀人。」
言希問:「那我呢?」
「你被解僱了。」於霏冷酷道。
「那我是不是應該找個律師申請勞動仲裁?」自己就是律師的言希問道。
「申請也沒用,誰讓你無故曠工了兩個月,所以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都說了不能說,因為和一些皇家密案有關,你知道的,很刺激……」言希說著說著,突然感覺自己的腦袋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
她回過頭,看到了面無表情的夏雨舒,「你砸我?」
「沒,」夏雨舒平靜地拿出剛從地上撿起來的葡萄,拋了一下,「只是試試看你翹起的頭髮能不能掛住水果。」
「你怎麼想的?」言希也不氣,用手壓了壓自己的頭髮,試圖把翹起來的頭髮壓回去,「掛住了嗎?」
「沒有,你頭髮太軟了,要噴髮膠才行。」
「那回頭我往頭上噴了髮膠,你再來往我頭上放水果好不好?」
夏雨舒認真思考了兩秒,「可以考慮。」
言希翻白眼:「你這熊孩子!聽不懂好賴話是吧?」
夏雨舒回望過去,繼續漫不經心地拋著那枚葡萄。
經過她的打岔,言希沒有再繼續之前的話題,而是認真解釋了起來。
「夏雨舒這兩個月不是一直被你逼著去學表演嗎?她身邊又沒有發生什麼有意思的事情,我為什麼往上湊呢?」
「沒有意思你就不上班是吧?」
言希理直氣壯:「對啊。」
她簽夏雨舒就是為了好玩,夏雨舒這兩個月天天上課,都不好玩了,她為什麼還要按時上班?
「有意思有意思,你就知道個有意思!」於霏狠狠翻了個白眼,對這個毫無職業操守的同事非常不滿,「估計你哪天死了,墓碑上也會刻著這三個字。」
她這句吐槽反而啟發了言希。
「這個主意不錯,很好,我徵用了,」言希摸摸下巴,「我還真有點迫不及待想先給自己買個墓地,刻個墓碑欣賞一下了。」
「你怎麼不迫不及待要去死呢?」
「至少也要等墓碑刻出來再死,」言希已經開始拿手機搜索了,「要不要給你們兩個也定製一下?」
於霏非常抗拒,「不,我嫌晦氣。」
夏雨舒把那顆砸過言希的那萄隨意一丟,興致勃勃地湊過來,「我要,我不嫌晦氣。在我墓碑上刻個兩句話鬼故事,比如說「當你看到這行字時,你已經被我附身了」之類的話,我要嚇人!」
「不過我有主角光環,應該不會死,我的墓碑可能只能用來自己欣賞,沒辦法拿去嚇人。」她又有些遺憾地說。
言希正在備註墓碑上要刻的字,頭也不抬地問道:「這是我第二次聽你說「主角光環」了,那是什麼東西,我有嗎?」
夏雨舒看著她說:「很可惜,你沒有,而且你死了的話,我也沒辦法氪648撈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