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問題有些奇怪,池宴揚和莊羽不必說,祝引玉是她親手殺死的,自然和她有關,她問凌星津和封肆就足夠了,沒必要說「所有」。
言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和玩家沒關係。就算你不殺任何一個;就算沒有你;就算你愛他們愛得死去活來,拼命保護;就算你反覆氪648復活……他們也依舊會死,就算不會車禍死,也會跳樓死、溺死、觸電死……」
她淡淡道:「他們註定會死,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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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徹取下老花鏡,用手帕擦了擦被辣椒熏出的眼淚,又將眼鏡戴上,從洗碗池裡拿出一隻碗。
另一隻手還沒拿到海綿,碗就被女兒奪走了,女兒一臉無奈:「媽!廚房用不到您,您去客廳坐一會兒,您要真想幹活,拿水壺給我種的菜澆點水,我上次澆水還是上星期,年前一直在忙……」
邊說邊把妘徹退出廚房,關上了玻璃門。
妘徹拿起牆角的水壺,走到陽台上,趁著接水的間隙看了眼手機,網上新增了幾個新年祝福詞條,其她的依舊是那些被看膩了的社會熱點話題。
她笑著搖搖頭:「皇帝的態度很強硬啊。」
掛了一個多月,再遲鈍的人也會察覺不對。這個話題雖然熱門,但還沒有經久不衰到這種地步,長期的霸榜,只可能是人為操控的。
妘徹本以為皇帝會選擇較為溫和的方式。
不過倒不意外。
她關掉手機,放在洗手台上,看一眼水壺,快滿了,應該足夠澆水的量了。
她的女兒喜歡侍弄植物,陽台上擺著不少長條塑料盆,種著生菜、蔥、蒜之類的蔬菜。
女兒閒著在家的時候,經常一邊施肥剪葉,一邊和看書的母親閒話家常,說的自然也是一些養花種菜的技巧。
想要盆里沒有雜草,不僅要噴灑農藥,殺死土壤中的草籽,阻止發芽,更要將已經生長出來的雜草拔掉,方能斬草除根。
花盆裡生長的雜草大多瘦弱不堪,輕輕一拽就連根拔起了,倒也省事。
妘徹澆水時特意注意了一下,本以為女兒出差了一周,無人照料的花盆會生長出幾根雜草,她澆水時順手拔了,結果沒有。
她把空了的水壺放回牆角,正巧客廳的鐘表指向了「12」,她放在洗手池旁的手機也跟著震動起來。
妘徹走過去,拿起來粗略掃了一眼,都是些零點發送的簡訊,內容也是常見的新年祝福。其中一條是林銳夏發來的。
她們沒有過任何合作,是機緣巧合下加的好友,後來也沒有什麼交集,彼此並沒有發過消息。
妘徹本以為是簡訊ꔷ群發,仔細一看,發現內容的開頭赫然是自己的名字。
她笑了一下,看來《晝短苦夜長》拿獎的概率不小,才惹來了這位林影帝的關注。
她回了一條「新年快樂」。
新的一年開始了。
55|遊戲公司
沉悶的鐘聲突然響了起來,打破了此刻凝滯的空氣。
夏雨舒偏頭看了一眼,發出聲音的是掛在牆上的圓形鐘擺,上方時針正指向零點。
她回過頭,發現言希同樣被鐘聲嚇了一跳,正嫌棄地看著鐘錶,她挑挑眉,「你家的表你都不知道它會到點響?」
「有哪條法律規定,房主必須知道家裡家鐘錶的設置嗎?」言希不滿地嘖了一聲,「至少新周沒有,它的法律體系里沒有這條,我很清楚。」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因為不會有人閒到在遊戲裡設定這種東西。」
夏雨舒「哦」了一聲,對這個話題興致缺缺,「回到原本的問題上,為什麼你說他們註定會死?」
「這需要原因嗎?你覺得他們死是因為什麼?」
「因為文案組的愛,」在言希仿佛看到什麼髒東西的詭異表情中,夏雨舒格外認真地回答,「世界最苦的莫過於英雌末路,美男遲暮,誰能忍心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漂亮男人變老變醜呢?只要活不到遲暮,就不能永葆青春了。」
「你噁心人有一手。」言希嫌棄地看了她一眼,正色道,「非要說原因的話,是時間的齒輪將他們絞死的。作為舊世界的遺物,他們就算現在不死,以後也是會死的。」
在她說完這句話後,夏雨舒喃喃自語了一句——「舊世界的遺物嗎?」
仿佛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