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將小秤錘懸掛於秤桿的最外端,距離秤紐一尺二寸。」
喬悠悠一邊說一邊將小秤錘掛了上去,秤桿立刻傾斜。
「那麼請問大秤錘應懸於何處,才能使秤桿平衡?」
台下的目光皆有些茫然,這種事,都是試了才知道,哪有空口說出來的?
喬悠悠微微一笑,「我現在可以教給大家,若要使秤桿平衡,就要使秤錘的重量與秤錘到秤鈕的距離相乘,兩邊結果一致。
秤紐設置在中間,自然是為了保證兩側秤桿的自重相等,計算方便一些。」
學生們聞言若有所思,又開始掰起了手指頭。
就連歐陽燁和夫子們也不由自主開始轉著眼珠子,思索起來。
喬悠悠沒有想到如此簡單的算術,他們也要算這麼久,嘆了口氣正要揭曉答案,聽見台下有聲音弱弱道:
「莫非是……四寸之處?」
「好!那我們來試試看。」喬悠悠點點頭,徑直將小秤錘掛在了距離秤紐四寸的地方。
秤桿開始轉動,搖晃幾下,很快維持了平衡。
「竟然……真的平了!」台下發出驚呼。
這數算之法竟然如此神奇,不用摸索便能直接得出結果?
喬悠悠一臉高深的點頭,心裡卻樂開了花。
槓桿原理雖然是物理學範疇,但其中也少不了數學計算。
她只要以此為切入點,引起大家的興趣,就不愁算學社無人問津!
反正數理化不分家嘛!
喬悠悠這才讓房秀才和那些工匠幫忙,將面前的小石像抬起,搬回台子上。
孔子像緩緩回落在了地上,依舊是原先的位置,眾人的心也才落了回去。
「喬師姐……那裡麵包著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有人問道,聲音仍然帶著幾分惶恐。
喬悠悠扯下白布,露出裡面的半身石像。
這是她找祝瀾憑著對現代課本上的印象畫的阿基米德,然後找人雕出來的。
還加入了一點小創意,讓這位老前輩在胸前豎起兩根手指。
「我來跟大家介紹一下,這位便是阿基米德前輩,他曾經說過,給我一個支點,我能撬起一個地球!」
眾人眼中皆是迷茫。
「啊雞米的?什麼怪名字……」
「這人真的不是妖怪嗎,他的鬍子和頭髮怎麼都打結了?哪有人長這樣的!」
「地球是什麼球,難道能比孔子像還沉?」
喬悠悠輕咳兩聲,對台下眾人道:
「我現在可以直接向大家揭示秘密,剛才我所提到的算法,叫做槓桿原理,正是由阿基米德前輩提出來的。」
眾人聞言,再看向那石像時,目光不禁透出幾分崇敬。
「當然,這樣的計算只是算學裡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喬悠悠賣了個關子,「更多奧秘,歡迎加入算學社揭曉哦。」
「好,我加入!學會這個,以後說不定能幫我爹稱豬!」
「我也加入!」
「還有我!」
人群中越來越多的學生舉起手。
「好好好,大家排好隊登記名字!」喬悠悠眉開眼笑地取出一個小本本,開始登記。
祝瀾和梁舟等人見喬悠悠的實驗大獲成功,臉上都露出笑容。
沒有人注意到,一個纖瘦的身影悄悄離開了這裡。
……
丁小邱趁眾人都在圍觀喬悠悠的算學社,默默回到了書舍。
此時的臨風苑空空蕩蕩,丁小邱看著這個自己生活了兩年多的地方,心中百感交集。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他該走了。
這次的院試落榜,他突然發現自己也沒有想像中的那樣難過。
他不像祝瀾那樣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也不像梁舟每天吃喝玩樂還能取得很好的成績,或許他本來就不是塊念書的材料。
當年進入龍場書院,發憤圖強,不過是為了有朝一日替父親洗清冤屈。
如今父親已經在祝瀾和常雲霄的幫助下沉冤昭雪,而且還將管理的縣城治理得有聲有色,成為了百姓心中的好官,實現了理想。
丁小邱想了想,那自己的理想是什麼呢?
其實他並沒有那麼愛念書。
比起念書,他更喜歡沉浸在碑帖的世界裡,還有聽梁舟師兄給他講外邊的事情。
梁舟說,在東邊以北的地方,那裡的冬天極為寒冷,那裡的人可以用冰雪建造一座城堡,到了夏天都不融化。
梁舟說,在南嶺那邊,有無數山峰拔地而起,千姿百態,江流蜿蜒穿過,清澈見底,美得像一幅畫卷。
梁舟還說,在肖婉師姐的家鄉,人人都愛吃茱萸火鍋,還愛玩一種叫「麻將」的東西,那邊的男人都很疼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