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幾匹高頭大馬停在了九州客棧之外,數名馬背上的官吏翻身下馬,最前前面的官員手持一卷明黃色文書,帶領手下匆匆走入客棧,立時吸引了周遭不少學子的目光,眾人紛紛議論起來。
「咦,怎會有官爺來此,莫非是殿試成績出了?」
「你考試考傻了吧?殿試的結果那是要在傳臚大典上公布的,哪有這般跑來客棧傳旨的?」
「那這是作甚?」
「不曉得,走,看看去。」
那名官員走入客棧,聲音洪亮:「江州學子祝瀾人在何處?」
小二連忙上樓敲開祝瀾的房門,叫她趕緊下樓。
「祝瀾接旨——」
包括祝瀾在內,客棧之內所有人一齊跪了下來。
「傳聖諭,江州貢生祝瀾於明日卯時,赴朝覲見。朕欲親考其學,以驗其才。」
祝瀾雙手接過聖旨,這才起身。
周圍的其他學子也回過味兒來,紛紛投來羨慕中帶著些許嫉妒的目光。
看來這位祝會元進入殿試第一甲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接著,那些學子將目光重新投向傳旨的官員,期待他能從懷中再掏出一份聖旨,宣布自己也被召入朝覲見了。
可惜那官員將聖旨遞給祝瀾,轉身就向外走去,頓時引得一片失望。
九州客棧的掌柜迫不及待地堆著笑臉迎了上來,已經準備要詢問祝瀾的個人情況,打算立刻讓小二去找人做牌匾了。
要知道九州客棧已經連續兩回沒有出過一甲進士了,對面的八方客棧為了搶生意,甚至到處宣揚自己的九州客棧風水不好,得罪過文曲星。這下終於有了這位撐場面的祝會元,可算揚眉吐氣,為客棧正名了!
掌柜的還沒來得及開口,門口那官員卻又突然折返回來,只因他看了下一位要尋的考生,竟也住在這九州客棧之內。
見他去而復返,客棧大堂內無數目光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江州貢生祝青岩何在?」
祝青岩沒想到自己竟也入了一甲,有些懵懂地跪了下來,聽那官員宣讀聖旨,內容與祝瀾先前那份大差不差。
「祝學子,接旨吧。」見她半天不動,官員催促道。
祝青岩這才忙將雙手舉過頭頂,直到那沉甸甸的聖旨被放到她手中,依舊有些不真實之感。
官員這才帶著手下真的離去了。
「祝姑娘,祝姑娘……」掌柜來到祝瀾與祝青岩面前,左看看,右看看,發現二人都姓祝,也沒有心思做區分了,激動得舌頭都打結了。
最後還是小二秒懂了掌柜的意思,將毛巾往肩上一甩,高聲吆喝道:
「我們掌柜的說,從今天開始,咱們九州客棧食宿免單三日!」
九州客棧雖允許外地考生們以最低的價格入住,然而用餐的價錢卻是另算的,而且還不低。家境一般的學子們雖住在客棧,但吃飯卻往往選擇去外面尋些便宜的。
食宿免單三日,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喜悅的笑容,方才因為自己沒有進入第一甲的些許失落也被沖淡了,紛紛上前對祝瀾和祝青岩二人道喜。
待到夜裡,掌柜親自送來了一桌子九州客棧的招牌菜,指著其中幾道最為拿手的向祝瀾介紹起來,神情頗為自豪。
「這道單籠金乳酥用的乃是特供王公貴族的牛乳,加上江州的桂花、青州的蜂蜜,精細選材,尋常人根本吃不到……」
祝瀾挑挑眉,這不是自己當年傳給王御廚的方子麼,沒想到竟已流傳到了京城,還被人模仿著做了出來。
別說,這做法還真還原了七八分相似。
客棧掌柜殷勤地介紹完菜品,這才說出了真實意圖,詢問能否請人畫一幅祝瀾的畫像掛在客棧牆上,以供後來的考生學子們膜拜。
祝瀾不由得失笑,但店家盛情難卻,值得應承下來。
掌柜這才千恩萬謝地離去,滿面春風地去敲隔壁祝青岩的門了。
對於明日的當朝奏對,祝瀾倒是半點不緊張。無非就是論文答辯而已,她在現代經歷得多了——無論是坐在台上還是坐在台下,簡直如同家常便飯。
直到祝瀾準備就寢,熄燈時發現隔壁祝青岩的房間仍然傳來亮光,看來還在為明日做準備。
隔壁祝青岩正在奮筆疾書,面前的紙上密密麻麻寫了數千字的策論答案,正是她在殿試之上所答的,此時憑著記憶又大致寫了一遍進行復盤。=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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