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岩一掌拍開那人的手,「放肆!」
氣勢令那幾名衙役都不禁瑟縮了一下,面面相覷。
祝瀾冷眼一掃,帶著祝青岩與褚辛大步來到堂上。
縣令一拍驚堂木,厲聲喝問:
「台下賊人,見到本官為何不跪?」
祝瀾雙眉微蹙,「敢問大人,何來賊人?」
原先堂中的那個人已經連滾帶爬地躲到縣令腳邊了,這才壯著膽子指著祝瀾三人道:
「大人,草民剛剛瞧見,就是她們與水賊串通一氣,還在岸邊把人放走了!」
祝瀾立時反應過來,是有人瞧見了剛剛放走那精瘦男人的一幕,誤以為自己幾人與賊人是一夥的。
祝青岩怒道:「你光看見我們放人,沒瞧見先前我瞧見拿刀逼著他下船?」
那人眼神明顯心虛了一瞬,然後對縣令叩頭道:
「大人,她們放走的那個人草民見過,他和那賊首周通是兄弟,草民之前差點死在他們手上!」
說完又看向祝青岩。
「你說你拿刀逼著他下船?那你為何不將他送官,反而放人,還說你們不是一夥的?」
連褚辛都忍不住了,大聲道:「喂,你血口噴人,我看你就是為了拿那二百文的賞錢吧!」
「夠了!」縣令再次將驚堂木一拍,問祝瀾幾人有何解釋。
祝青岩的火氣已經被激起來了,「我們是為了引蛇出洞,將那些賊人一網打盡。不是我說,縣令大人,你怎麼還不派人去追?」
「本官當然早已派人跟上了!」縣令沒想到一個小小女子竟然敢用這麼沖的語氣對自己說話。
「這裡是公堂,本官是縣令,蕞爾小民竟在本官面前稱『我』,可謂是藐視公堂,還不跪下!?」
說著再次高高舉起手——
「別拍你那驚堂木了。」
祝青岩在連祝瀾都有些驚異的目光中,大步走上前,將什麼東西「啪」地拍在了桌案上。
「來,拍這個。」
褚辛向祝瀾身邊靠了靠,小聲問:「探花姐姐從前也這樣暴躁嗎……」
祝瀾默默搖頭。
自己與祝青岩剛認識的時候,她最起碼錶面看起來……還是極為文靜乖巧的,準確來說,還有些敏感自卑。
只是不知從何時起,她似乎變得不一樣了。
祝瀾只覺得這種感覺有幾分熟悉,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個紅衣獵獵的身影。
縣令愣愣盯著那桌案上刻著「翰林」二字的腰牌,吞了口唾沫。
他張了張嘴,硬是緊張得半天沒能完整念出這兩個字。
「拍啊。」祝青岩催促道。
「縣令大人如此大的官威,是否現在便要將我等賊人抓入大牢嚴加審訊呢?」
見縣令一副被雷擊中的表情,祝青岩這才冷笑一聲,將腰牌收了回來。
縣令回過神來,連忙起身整肅衣襟,快步走到祝瀾幾人面前躬身拜道:
「下官……下官不知是翰林院的大人駕到,有失遠迎……」
「行了。」祝瀾沒興趣聽那些客套話,「剿匪一事,縣令可安置妥當了?」
「妥了,安排妥了,萬無一失!」
祝瀾點點頭,目光投向前來報案的那人。
縣令眼睛一瞪,「你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這幾位是翰林院的大人,不告你污衊誹謗之罪便是開恩了,還不快滾!?」
那人哪敢多說,立刻唯唯諾諾地跑了。
「縣令大人貴姓?」祝瀾問。
縣令將腰彎得更低,「上差折煞下官了!免貴,姓甘,您不嫌棄的話喊我老甘也行……」
「甘大人,我們此行來到湘陽,乃是要查一件機密要案。」祝瀾說的很慢,「所查之事如有泄露,便會禍及三族,你可明白?」
甘縣令的表情立刻如臨大敵。
祝瀾這才問他:「煩請甘大人調閱本縣戶籍卷宗,察看最近二十年間,是否有過一對姓金的夫婦來過湘陽縣。」
第332章 陳梨與陳棗
甘縣令聽聞事關重大,半點不敢怠慢,立刻著人取來戶籍檔案,親自陪同祝瀾翻閱起來。
祝瀾看得十分仔細,直看到了傍晚,才有些疲倦地放下最後一卷檔案。
甘縣令走過來,將手裡的記錄恭恭敬敬送到祝瀾面前,這是他找到的幾戶姓金的人家,不知其中是否有祝瀾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