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說著話,卻並未動筷子,仿佛在等什麼人。
直到門外再次響起腳步聲,廖縣令起身去開門。
「哈哈哈,小人來遲了,還請小伯爺、縣令大人莫怪。」
門外之人笑著對屋內二人拱手說道。
正是白日裡被判處監禁服役的周掌柜——
周陽。
三人寒暄幾句後落座,周陽殷勤地替廖縣令和公孫玉樹斟酒。
公孫玉樹笑道:
「周掌柜今日在公堂上一番戲演得可謂是天衣無縫,要我說,你這樣的人做生意真是可惜了。
若是當官,定然能風生水起。」
「哎喲哎喲,小伯爺真是折煞小人了。」周掌柜趕忙敬了一杯酒。
「雲州城有廖大人這樣的父母官,還有小伯爺這樣的人物鎮著,小人真是打心眼裡拜服。
這輩子能為伯府效力一二,小人就此生無憾了!」
公孫玉樹也端起酒杯,毫不避諱地露出自己那枯柴一般的右臂。
「周掌柜這話說得……對也不對。
你可知我這胳膊是怎麼回事?」
周陽立刻道:「小伯爺說笑了,這雲州城誰不知道呀?」
「您為太子流過血,擋過刀。
當年若不是小伯爺入宮替換太子,替太子擋了瘟神的災……恕小人說句大不敬的,太子能不能長大還兩說呢!
您這條右臂,換來的是皇室安穩,是大梁的社稷,那是何等光榮啊!」
「呵呵,周掌柜慎言。」公孫玉樹說道,語氣卻沒有半點責怪之意。
畢竟這是實話。
自己與當今太子同日出生,一生下來便被送進了宮裡,頂替著「燕修雲」的名字享受了兩年的皇子生活。
只可惜那時自己不過是個幼兒,對於宮中的奢靡生活毫無印象,而感染瘟疫留下的後遺症——那就是如今這條壞死的右臂,卻要伴隨自己一生。
父親公孫斷從前不過是個京郊種地的農夫,因著自己入宮的緣故,公孫家這才飛黃騰達,一躍成為了如今的寧安伯府。
當今太子的平安健康,是自己犧牲了一條手臂換來的,是他欠自己的。
如今的富貴榮華,也是自己應得的。
「小伯爺,下官初入仕途,資歷尚淺,又遠在雲州,對於朝中的許多事情不甚明朗,可否請小伯爺解惑?」廖縣令舉杯問。
「廖大人但問無妨。」
「小伯爺既然對太子有恩,想必寧安伯府與東宮也應當親厚一些。
可下官聽聞,當今太子殿下與三皇子不睦,而鎮北王又與三皇子是一家人……」
「呵呵,廖大人是想問,鎮北王與寧安伯府各為其主,兩家怎會交好吧?」公孫玉樹笑道。
廖縣令點點頭。
他才來雲州上任不久,只知寧安伯府與鎮北王有些來往,卻沒想到兩家關係如此要好。
竟然連寧月郡主也與公孫玉樹稱兄道弟。
自己身為嘉余縣令,這些都是自己萬萬惹不起的勢力。不將其中的關係捋清楚了,他這縣令當得實在心裡沒底。
「道理很簡單。」公孫玉樹不緊不慢地道,「這天下之事,說白了不過一個『利』字。茶馬交易,鎮北王用得到我們伯府。」
「合於利而動,不合於利而止。」
公孫玉樹說著,看了一眼周陽。
「這也是今日我們三人能坐在這裡的原因。」
廖縣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眼底的困惑卻並未完全消散。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三皇子——」
公孫玉樹將手中的酒杯舉到眼前端詳,嘴角的笑意陡然加深。
「他得聽我的。」
另外二人聞言俱是一驚。
廖縣令忐忑地問:「莫非……他有什麼把柄握在小伯爺手中?」
公孫玉樹臉上的笑意不減,眸光卻帶上了幾分危險的意味。
「廖大人的好奇心還挺重。」
「不不不,不重不重。」廖縣令觸及公孫玉樹的眼神,連忙解釋,不敢再多問了。
公孫玉樹輕輕放下酒杯,對於廖縣令的知趣相當滿意。
他一想起自己幾個月前得到的那條消息,心中便按捺不住地興奮。
有這條消息在手裡,寧安伯府便可以在太子與三皇子之間從容周旋,左右逢源。
甚至……還可以左右二人相爭的局勢。
一想到這樣大的國家,那樣高高在上的儲君之位……竟然能夠被自己所左右。=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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