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公子不必擔憂。是非善惡,你我心中明了,陛下心中亦會有明斷。
令尊年事已高,還請鞏公子靜心侍奉左右,其餘之事交給我們。
天理昭昭,在下以翰林的身份向你保證,此行回京,必定讓行惡之人終食惡果。」
「有那麼多話要說嗎?趕緊走吧,再不走天就黑了!」遠處的公孫玉樹不耐煩地催促道。
祝瀾沒有理他,看看天色,的確需要儘快啟程了。
鎮北王留給她們的時間,不多。
祝瀾忽然看向丁望遠,請他上前幾步。
丁望遠走到祝瀾面前,祝瀾對他低聲說了些什麼,緊接著丁望遠臉色微變。
再抬頭時,祝瀾已經翻身上馬,與祝青岩、公孫玉樹一起,三人在通往南方的官道上疾馳而去了。
「爹,你們方才說了什麼?」丁小邱好奇地問。
丁望遠面色極其凝重,搖搖頭,終究沒有將祝瀾方才的話說出來。
方才祝瀾告訴他,此行他們三人若能順利回京——
一月之內,祈王必反。
而身在北疆的鎮北王,會是他的王牌。
屆時只怕雲州城會陷入一場空前的動盪,自己身為雲州知府,必須得提早做出準備。
……
北疆大營。
一身軍營裝束的沐兒掀開主帳的帘子,進來稟報導:
「王爺,派出去的探子回來了。就在剛才,寧安伯世子已經同兩名女子出了城,向南而去了。」
鎮北王聲音沉穩,「反應還挺快,不錯,倒是比他老子強。」
沐兒問:「那我們接下來如何處置?」
不待鎮北王開口,又有一人走了進來,正是慕容靜。
鎮北王對沐兒使了個眼色,沐兒便退了下去。
她來到帳外,卻並未離開,而是側耳聽著裡面的對話。
這時一名小兵匆匆而來,似乎是有軍情稟報,被沐兒攔住了。
「什麼事?」沐兒問。
她是鎮北王的親信,又和寧月郡主一同長大,在北疆大營的地位也不低。
那小兵對她說了些什麼,沐兒聽罷點點頭,「下去吧,此事我自會稟報。」
……
營帳內。
「父王,那寧安伯父子倆實在可惡。這些年打著替您收購茶葉的旗號,在外橫徵暴斂,欺壓百姓,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孩兒請命,親自拿了這父子二人押送回京,交給聖上發落!」
慕容靜擲地有聲,目光灼灼地望著鎮北王。
「呵呵,靜兒啊,此事你不必操心了。」鎮北王看著她笑道,「你那兩位京城來的朋友,已經將寧安伯世子帶回京城了。」
慕容靜微微一愣,「她們已經離開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慕容靜線條分明的面容上閃過一絲失落,隨即又想到了更重要的事情。
「對了,父王。孩兒思來想去,覺得昨夜那寧安伯父子說的話……還是有問題。」
鎮北王臉上的笑容不易察覺地減去幾分,但還是和藹地問:
「有甚麼地方不對?」
慕容靜想了想,「孩兒記得,那寧安伯似乎說那蓋有朱爾泰印鑑的空白信紙……是從您這裡得到的。」
說著她有些費解地撓了撓後腦勺,
「雖說您也說了,那是他們兔子急了亂咬人,因尋求庇佑不成,才往咱們身上潑髒水。
但孩兒總覺得……以寧安伯的本事,應該自己弄不到朱爾泰的印鑑。」
鎮北王的眼神變得幽深幾分,「哦,那靜兒有何高見?」
「父王,孩兒覺得咱們北疆大營——有通敵之人。」
慕容靜說完,又補了一句,「要不,查一查吧?」
「好,靜兒心思有長進,不愧是我兒。」鎮北王再次笑了起來。
「自今日起,嚴查營中所有校尉、將軍,包括十三驍衛。靜兒,此事便交給你去辦了。」
「孩兒遵命。可——」
慕容靜覺得光這樣查還有些不夠,正要再說些什麼,沐兒卻在這時走了進來。
「王爺、郡主,有軍情。大營向西五十里發現一隊烏茲的兵馬駐紮。」
慕容靜聞言面色一凜,那裡是兩國交界處,烏茲忽然派兵做什麼?
難道要有動作?
「父王,此事非同小可,孩兒親自去看看。」慕容靜說罷,果斷提槍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