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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亮,三人已經疾馳在了通往隴右的道路上。
公孫玉樹有些放心不下,問道:
「我們如果繞路到隴右,那會不會向你之前說的那樣,鎮北王提前安排殺手埋伏在京城附近,守株待兔?」
「不好說。」祝瀾十分坦誠。
公孫玉樹氣急,「你不是料事如神,很會算麼?你倒是算啊,想想辦法啊!」
祝瀾有些奇怪地側目看他一眼,「我是個讀書人,又不是神仙,哪能世事盡皆算到?」
「原來你也有應付不了的事情啊。」公孫玉樹冷笑一聲,心中平衡了許多。
祝青岩有些聽不下去了,譏諷道:「那是,鎮北王又不像某些笨蛋,一舉一動都能輕易被人算到。」
公孫玉樹吃了個癟,卻又不敢發作,只好把腦袋撇到一邊不說話了。
很快,三人面前出現了一座山丘。想要到達隴右,必得翻越過這座山丘才行。
山丘上有盤旋的山道,一進入山道,三人騎的馬便拉開了差距。
公孫玉樹騎的馬是在官驛新換的,品質一般,體力也普普通通,山路上到一半時,速度便明顯減慢了一些。
祝青岩的馬雖然是丁望遠準備的良駒,但似乎上了年紀,此時跑得也有幾分吃力。
唯有祝瀾騎的這匹紅馬最為矯健,是以她都沒有讓馬兒全速前進,否則便會與另外兩人拉開很大一段距離。
三人來到半山腰,祝青岩向下一望,忽然微微變了臉色。
「不好,沐兒已經發現我們的行蹤,追上來了。」
山腳下,一點黑色身影正伴隨著馬蹄聲靠近。
但是好在山路盤旋,幾人與沐兒之間的距離雖然看似很近,但她若要真的追趕上來,還需得小半日的工夫。
「快走。」祝瀾沉聲說道。
三人繼續向隴右的方向疾馳。
祝瀾騎在馬上,心中卻在飛快地權衡計算。
自己三人同行的速度,取決於最慢的那匹馬的速度,也就是木桶效應。
而沐兒所乘快馬乃是北疆大營中千里挑一的勁足良駒,若就這樣追趕下去,最多半日,定然會被沐兒追上。
地圖在祝瀾的腦海中鋪展開來,她的注意力停留在每一處重要關隘上——
現在三人所在的位置,距離到達隴右最近的一座重鎮,應當還有一整日的路程。
這期間哪怕是馬不停蹄地狂奔,也還是會被沐兒追上,那時三人都會身陷險境。
「停下!」祝瀾突然開口。
祝青岩有些猝不及防,匆忙停了下來,有些不解地回頭看她。
祝瀾直接翻身下馬,對祝青岩沉聲道:
「你下來,咱倆換馬。」
「為什麼?」祝青岩問,但還是聽話照做了。
「三人同行,一定會被沐兒追上,難以應對。」祝瀾快速說道,一邊取出什麼東西塞進了祝青岩手中。
「咱們三人之中,你騎術最好,我的馬最快。」
「眼下情形的最優解是你騎上我的馬,先行前往離此最近的蓬萊鎮搬救兵,再折返回來接應我們。」
「不行!」祝青岩立刻道,「你們萬一被沐兒追上,如何自保?」
「我會儘量拖住她。」祝瀾說道,「而且她的目標不是我,不一定會對我下死手。」
「此事性命攸關,不行……」祝青岩仍舊拒絕。
「別廢話了。」祝瀾直接把韁繩塞到祝青岩手裡,「等沐兒追上來,咱們三個都會陷入麻煩。」
「你用最快的速度趕去蓬萊鎮,記住,越早一分趕到,我們這邊的危險便小一分。」祝瀾囑咐道。
祝青岩只感覺自己的心臟正在劇烈跳動,連手都有些微微發顫,不知所措地望著祝瀾。
上一次兩人陷入如此險境還是在大祓的營地里,兩人即將被獻祭。但那時祝瀾留有後手,早已安排了那位顧將軍前來接應。
這次卻不同,這次是真真切切有一個殺手在身後窮追不捨!
「你放心。」祝瀾的聲音壓低幾分,「我不可能為了一個惡人賠上自己的性命。若真到了危急時刻,我便將他交出去,必能自保。」
「……第一次希望你真的是個貪生怕死之人。」祝青岩最後目光複雜地看了祝瀾一眼。
一揮馬鞭,揚長而去。
那匹良駒換了主人,果然表現大不一樣,轉眼間已經看不見了蹤影。
「快走吧。」祝瀾對公孫玉樹說道,兩人繼續策馬向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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