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六部官員也站在那裡,互相說著什麼,滿面愁容。
「太子、祈王二位殿下閉門不出便罷了,如今陛下也不見咱們……這、這叫什麼事兒啊!」
一名刑部官員緊跟著道:「誰說不是呢!刑部這邊幾名死囚判都押來了,可陛下不勾決,我們沒法砍吶!」
「死囚晚點砍頭又沒什麼!」一名工部官員抖了抖手裡的奏摺,憂心如焚:「青州發生地動,我這兒有幾千兩銀子的修繕款項還等著聖上御批呢,這可是十萬火急!」
「幾位大人,為何都聚集於此吶?」祝瀾走上前,向眾人施了一禮問道。
「哦,是祝修撰。」
那些官員也對她拱了拱手,忍不住抱怨起來,祝瀾這才得知梁帝已經數日不曾上朝。
前幾日還在書房接見朝臣,這幾日更是連人都不見了。
太子與祈王閉門不出,各有各的緣由。但梁帝……祝瀾還真不敢下定論,畢竟這位陛下年事已高,身子骨確實不好,許是真的病重。
她雙眉深鎖,心中也不免生出幾分焦急。
自己費了這麼大週摺,無非是為了保一手太子和東宮,對於祈王要謀反一事,自己也有所預料,讓丁望遠做了安排,一時不會出太大亂子。
可丁望遠再大也只是個知府,鎮北王一旦舉兵造反,又有朝中許多三皇子的心腹作為內應,丁望遠根本拖不了太久,這麼大的事必須要梁帝本人下決斷做出部署才行。
現在是爭分奪秒的時候,若三日內見不到梁帝,只怕許多事情都來不及了。一旦鎮北王和祈王聯手,真的揮師入京,逼梁帝禪位……
祈王登基,別說東宮一眾人等了,自己和青岩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第398章 兇手
宮門緩緩打開了,梁帝身邊的大太監走了出來,眾臣仿佛看到了希望,一下子都圍了上去。
祝瀾沒辦法,也只好擠進人群,「張公公,下官真的有要事須得面見陛下,此事關乎社稷……」
「我也有要事面見陛下,十萬火急啊張公公!」
「……不行不行,我的事情最急,讓我第一個見!」
祝瀾的聲音很快被淹沒了。
「肅靜,肅靜!」大太監一甩拂塵,有些慍怒地望著他們。
「陛下操勞國事,今日都咯血啦!天大的事兒能有龍體重要?
諸位大人都別在這候著啦,待陛下龍體好轉,自會見你們的。」
那工部官員弱弱地問:「那……陛下何時能康復啊?」
「你問咱家,咱家問誰去!」大太監瞪了他一眼,「你們再給陛下添煩心事,累壞了龍體算誰的?」
無人吱聲了。
大太監冷冷掃視眾人一眼,轉身走了,宮門在他身後緩緩關上。
看起來梁帝是真病倒了。
這下連祝瀾也沒轍了,她現在連宮門都進不去,只能原地踱著步子,焦灼地思索著此時還能去尋何人幫忙。
她沒有注意到一個身影正向自己走來。
「祝修撰,可找到你了。」來人站在祝瀾面前,正是大理寺巡捕司瀅。
「司巡捕?」祝瀾有些詫異。
司瀅對她道:「褚秀寧一案有結果了,寺正大人請您即刻去一趟大理寺。」
……
司瀅帶著祝瀾進了大理寺,來到常雲霄的署舍,自己退了出去。
常雲霄一身黑色官服,透著股生人勿進的威壓,坐在桌案前。
桌案上有許多紙張依次排列開來,正是當時祝瀾用於記錄兇案現場的素描畫。
祝瀾走到他面前,連寒暄都顧不上,「兇手查到了?」
比起祝瀾的焦灼,常雲霄倒是一如既往地沒有什麼情緒。
他指著素描上的一些細節,又向祝瀾求證了一些當時的現場情況。
祝瀾記憶力絕佳,閉上眼,腦海中幾乎能完全復刻出當時兇案現場的原貌,她確定自己沒有畫錯。
「你之前說,懷疑那個叫褚辛的。」常雲霄說道。
「果真是她?」
常雲霄卻搖搖頭,「我再次排查了一遍她當日的行蹤,她沒有任何作案可能,也沒有其他往來密切的可疑之人。」
祝瀾愣住了,她絕不懷疑常雲霄的查案能力,難道褚辛真的清清白白,是自己太多疑了?
而常雲霄下一句話卻更讓她無比震驚!
「根據你畫的現場情況,以及我又開棺再次檢驗了褚秀寧屍體上的傷口,已經可以確定——
她是自殺的。」
……
祝瀾走在回家的路上,整個人仍舊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