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姑娘,若朝中有什麼需要打點幫忙的,在下一定竭盡全力。」
我聞人月白頓了頓,忽然想到了什麼。
「對了,此事癥結在於衛國公……家父與他尚有交情,我即刻以家父之名修書,或許能勸其退一步,莫再步步緊逼。」
聞人月白的字跡清瘦而遒勁,很快寫好了一封信交給肖婉。
他又以個人的名義取出一張三千兩的銀票。
悠悠若是知曉祝瀾被打入天牢,定然會急瘋的,此事他絕不能袖手旁觀。
「肖姑娘,不若我親自去那渡心寺求見衛國公,想他應不會拒我於門外。」聞人月白又沉吟著說道。
肖婉卻十分猶豫。
她聽喬悠悠說起過聞人月白的腿疾,這種病症十分怕寒,一旦發作,極為痛苦。
這金霄閣中鋪著地龍溫暖如春,聞人月白都要將要藥毯覆於膝上。
外面冰天雪地,那渡心寺更是建在山中,只怕聞人月白難以承受。
最終,肖婉還是謝絕了聞人月白的好意,只收下了書信與銀票。
這不過是杯水車薪,但總勝於無。
……
御香閣中,肖婉與祝青岩幾人再度聚首。
「只有三千兩,只怕入不了那慧夫人的眼。」祝青岩有些焦慮道,「還有這書信……我們連衛國公的面都見不到,如何送給他?」
眾人一時沉默,氣氛凝重。
最後還是肖婉開口,讓祝青岩再描述一遍那日遇見薛慧的情形,看是否能找到一些突破口。
祝青岩的描述與先前相差無幾。
「那血人參也是稀罕之物,她卻隨手丟在一邊,壓根沒有看上。
接著她便繞過我,乘馬車離開了。」
祝青岩忽然想到什麼,又補充道:
「我記得她離開時,與侍女提及要用牛乳沐浴,準備次日赴宴……」
「赴宴?」肖婉察覺到什麼,追問:「你見到薛慧具體是在哪一日?」
「應該是臘月初八。」
肖婉喃喃自語道:「也就是說,那宴會是在臘月初九……莫非是圍爐宴?」
「對!」祝青岩想起來了,「她說的就是圍爐宴!」
肖婉眼睛一亮,只覺柳暗花明。
「她會去參加圍爐宴……而圍爐宴的創辦者,正是京城中聲名顯赫的華榮夫人。
如此,興許還有個人能幫到我們!」
……
後宮,鳳儀殿。
朗朗讀書聲穿透屏風,迴蕩在大殿之中。
「敖不可長,欲不可縱,志不可滿,樂不可極。
賢者狎而敬之,畏而愛之。愛而知其惡,憎而知其善……」
一名宮人邁著細碎的步子進來,低語稟報:
「皇后娘娘,秦貴妃來了。」
董蘭心緩緩睜開眸子,自軟榻上坐起,身旁正搖頭晃腦背書的燕寧聞聲抬頭,圓溜溜的眼睛裡閃爍著好奇。
「阿璟妹妹也來了麼?」
宮人答道:「是,昭陽公主也來了。」
燕寧聞言,歡喜地站起身,卻又有些忐忑地回望董蘭心。
董蘭心寵溺一笑:「既然你阿璟妹妹來找你玩,那剩下的功課便留到晚上再做罷。」
「多謝母后!」燕寧歡呼起來。
很快,秦雨薇攜著燕璟步入殿內,絕美的面容上掛著盈盈笑意。
「見過皇后娘娘。」她鬆開女兒的手,笑著請安行禮。
「見過皇后娘娘、太子哥哥。」燕璟也乖巧地行禮。
董蘭心瞧見燕璟,眼底也浮現出幾分歡喜,對她招招手道:
「璟兒,過來。」
董蘭心抱著燕璟坐在自己腿上,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粉撲撲的臉蛋。
「璟兒與你長得愈發像了,以後定也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董蘭心笑著對秦雨薇說道。
秦雨薇也笑笑,對燕璟道:
「璟兒,去找太子哥哥玩罷。
母妃與皇后娘娘有話要說。」
早已等待一旁的燕寧上來牽住燕璟的手,就拉她向自己的書案走去。
「阿璟,我考考你。
敖不可長,欲不可縱,志不可滿,樂不可極。
後面是什麼?」
「賢者狎而敬之,畏而愛之。愛而知其惡,憎而知其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