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要走,卻被人攔住。
見走不成,陳老匠一屁股坐在地上,跺腳打滾鬧了起來。
「罷了,讓他走吧。」秦雨薇忽然說道,又嘆了口氣。
「看來傳說中的陳老匠只是浪得虛名。
昨日江州來的佟匠人能將文字雕刻於米粒之上,神乎其技,這天下第一匠師的名號,真是實至名歸。」
話音剛落,陳老匠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破口大罵:
「他佟老三算個球!」
他一伸手,怒道:「拿來,拿來!」
秦雨薇一點也不惱,命人將手串遞給他,還有事先準備好的一套工具。
陳老匠走到燈火明亮處盤腿坐下,佝著背搗鼓起來。
東珠手串上有一條裝飾穗,打著一個特殊的繩結。
陳老匠用勾刀一挑,那繩結鬆散開來,裡面竟還塞著一顆綠豆大小的圓木珠!
陳老匠用兩根手指捏住木珠,輕輕一捻,木珠便成了兩半。
而那平整的橫截面上,用極其微小的文字刻了四個字,正是落款!
兩條手串繩結中所藏的小圓珠被放在燕寧面前。
燕寧費勁辨認許久,其中一顆圓珠的落款是今年新制。
而另一顆的落款……也不過是去年而已。
母后過世近三年,而去年才新製成的手串,怎麼可能是母后舊物!?
「你、敢、騙、朕……」
燕寧臉色變得陰沉,盯著馬岩,緩緩吐出幾個帶著恨意的字。
「陛下饒命!」
馬岩高呼起來,驚慌道:「都是李侍郎李正清大人讓奴才做的,奴才是受人脅迫的,求陛下明鑑!!!」
李正清閉上眼,心中慨然長嘆一聲。
李茂是個蠢材便罷了,本以為這個馬岩有些頭腦,沒想到也是個不中用的。
他若不供出自己,一人將事情扛了,待自己扳倒太后,成為小皇帝最重要的心腹,自有辦法保他。
可他卻當著皇帝的面牽扯出自己,讓所有人都知道李家和他的往來。
自己失去皇帝的信任,原本萬無一失的計劃會變得阻礙重重,再想保他可就難了。
李正清在同僚們的注視下緩緩起身,整了整衣袖,從容來到燕寧面前,卻沒有跪下。
他拱手行禮,對燕寧道:
「陛下容稟,那條東珠手串的確是微臣托陳老匠仿製,再藉由馬公公之手交給陛下的。」
「你好大的膽子……」燕寧的小手緊緊攥成拳,怒火中燒。
李正清卻繼續道:
「微臣此舉雖是欺君,卻也實屬無奈之舉。
那條手串雖非先皇太后舊物,卻能夠時刻提醒陛下莫忘弒母之仇。
更何況當今太后把持朝政,與外臣御史中丞祝瀾等官員沆瀣一氣,結黨營私。
微臣所為,皆是替陛下著想,為了讓太后早日還政於陛下,這難道不是您想要的麼?」
「你放肆,誰允許你這樣和朕講話的!」
燕寧從椅子上跳下來,他已經徹底被李正清的態度激怒。
令他最為憤怒的,是自己日夜用於睹物思人的東珠手串,居然不是母后遺物,而是偽造的!
太后或許不是好人,但馬岩和李正清這些傢伙也統統該殺!
秦雨薇冷眼觀望這一切。
燕寧看向嚴崢,小孩子發怒的聲音變得尖銳。
「你在等什麼,還不快把這些人都給朕抓起來!」
「……是!」
嚴崢剛要動作,卻聽李正清大喝一聲:「誰敢妄動!?」
他一抬手,四周黑黢黢的樹林忽然驚起一群飛鳥。
「有……有埋伏!」
大臣中不知誰叫了一聲,眾人這才驚覺,獵宴場地的四周,竟不知何時出現了十幾名弓箭手,各個蓄勢待發。
嚴崢臉色驟變,立刻喝道:「有刺客,保護太后陛下!」
「都不許動,否則刀劍無眼!」李正清提高音量說道。
嚴崢見那弓箭手中,竟已有幾支箭對準了太后的方向,冷汗瞬間流下,連忙讓手下不要輕舉妄動。
否則刺客一箭射出,真傷到太后,自己萬死難辭其咎。
秦雨薇正襟危坐,一對鳳眸冷冷盯著李正清。=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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