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北康帝一言九鼎,賊人二字已經當場將他們定罪,宮女太監驚呼著後退,從大殿外湧進來的侍衛一層層將兩人包圍住。
薛厄站的近,正好也在被包圍的範圍內,不過北康帝又沒有下令捉拿他,眾侍衛對他絲毫不加理睬,只警惕地盯著南國皇子與公主兩人,不斷縮小包圍圈。
南國皇子對待這麼多侍衛並不是毫無辦法,但他還需護著身後的南國公主,更何況要是真動手了,此行的目的就全毀了。
南國公主自變故突生後就沒再說話,看向薛厄的眼中已經絲毫找不見曾經的含情脈脈,只剩冰冷的算計。
她見薛厄抱起雙臂,明顯不打算繼續出手,湊到難過皇子耳旁低聲說了句。
「可這次行動豈不是……」南國皇子有些遲疑,這次身份偽裝不易,偏頭去看南國公主,想要勸她再想想辦法。
南國公主臉色一變,「快……」
動手二字還沒說出來,上一秒還渾身懶洋洋的薛厄忽然掀翻面前的矮桌。
南國皇子去看南國公主再去應對變故反應就稍稍慢了一點。
正是這一點點微妙的遲鈍,矮桌凌空翻了幾番,他再出手格擋就只能將矮桌劈開。
與此同時薛厄吼道:「愣著幹嘛,都一起上啊!」
眾侍衛本就神經緊繃,要知道北康帝可還在上面坐著呢,即便是後來進入大殿的侍衛不清楚南國皇子的身手,也紛紛嚴陣以待,想要讓北康帝留下印象。
經過薛厄的提醒,行動先于思考,紛紛不分先後的撲向南國皇子公主二人。
薛厄趁亂在侍衛中穿梭,時不時地抬手做喇叭狀起鬨,「往那面跑了。」「要捉活的!」「啊!我受傷了。」
很快薛厄逆流走出大殿,宴會持續許久,時間已晚,冬夜的寒風迎面撲來,吹走薛厄身上暖洋洋的酒香菜氣。
大殿中依舊在混亂地捉拿南國皇子公主二人,呼喊聲兵器擊打聲不絕於耳,有人怕兩人逃走,將大殿的高門關閉,同時也像是按下了靜音鍵,重新還給外面一個安靜的世界。
薛厄背對大殿高門,沿著樓梯一步步地往下走,很快周身徹底寒冷了下來。
寂靜寒夜,皇宮明亮的光奪不走漫天繁星的璀璨,四周的侍衛全都湧入殿內捉拿南國的皇子公主,放眼望去,除了雪地上凌亂的腳印,再無一人。
薛啟興在此情此景處,心情不禁有些戚戚然,他忽然很想問,薛厄到底是什麼人。
可是還沒有等到他詢問……
「阿嚏~阿嚏~」薛厄連打兩個噴嚏,用袖子蹭蹭發癢的鼻子,「要死了要死了,你這什麼破身體,我要被凍死了。」
薛啟興發誓,他用薛厄的餘光絕對看到袖口掛上了晶瑩的鼻涕。
他因薛厄剛才在殿內行徑而升起的崇拜驟然破碎,忍著難受吼道。
【袖子裡就有手帕,你能不能別什麼都用袖口擦!】
剛剛的盤子也是,這會的鼻涕也是,薛啟興並不是有什麼潔癖的人,多年在軍營中他甚至能忍許多常人所不能忍的事。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能忍受明明有手帕,卻還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拿袖子哪裡都擦!
「有嗎?」薛厄往袖子裡掏了掏,「我不太習慣這樣的口袋,哦~找到了。」
薛厄掏出手帕,痛快的擤鼻涕,再用疊成球的手帕擦擦指尖,隨手往地上一扔。
「謝謝,舒服多了。」
薛啟興和薛厄感官同享,薛厄覺得舒服他也好受。
【薛兄客氣了,你覺得派假南國皇子來刺殺陛下的人與陷害我的是不是一個人?】
「刺殺個屁啊,寶物之側必有異獸守護,南國皇子就是那個異獸,專門來保護那個南國公主,你信不信剛剛我的酒盞扔向的是南國皇子,他眼睛都不會眨。】
要不是薛厄拆穿,薛啟興壓根沒有發現那兩個南國皇子公主是假的,他詫異道。
【假南國公主究竟是什麼人?竟有那等高手貼身保護。】
「誰知道呢。」薛厄又打了個噴嚏,抬手用力將鼻頭捏紅,才覺得癢意褪丶去,「但她的腦袋絕對不比真正的南國公主價值低。」
【薛兄要是覺得冷就回去把,聽動靜已經將賊人捉拿住了。】
薛厄歪頭傾聽,開始活動手腕腳腕,待活動完後他蹦了幾下,做了個起跑的姿勢。
「所以我們要快點離開。」
【什麼?】薛啟興話音未落,就發現視線中的一切開始後移。
隨著薛厄越來越快的奔跑,寒風如刀般狠狠的刮在他的臉上,而他凍僵的身體卻快速熱了起來,砰砰地心跳聲夾雜在呼嘯的風中更加劇烈地在耳旁敲打。
跑出殿外這片空地,巡邏的禁軍便多了起來。
距離出皇宮的大門還有很長一段路,薛啟興不知薛厄為何跑的胸腔都開始痛,卻仍不停下。
【薛兄,你不能再跑了,會將禁軍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