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不能繼續呆下去了,魏夫人的催促不說,
他也怕薛厄醒過來。
快走到門口時,他忍不住回頭,見葉安仍趴在床上望向她,心頭一軟,沒話找話道。
「小安,你記住,另一個我叫薛厄,我是薛啟興,只有我是。」
說罷薛啟興強忍心痛,快步出門不再回頭,也就不知道葉安在聽到薛厄的名字後,目光變得空洞。
「薛厄……薛厄……找到你了……」
喃喃片刻後,葉安猛地回神,茫然地看向門口。
奇怪,剛剛啟興少爺才走到門口,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而且剛剛啟興少爺對他說了什麼,另一個我叫……
葉安怎麼也想不起,苦惱的揉了揉額頭,覺得是因為自己身體不好才記不住,乖乖的趴好,想要快點養好身體,就能去見啟興少爺了。
悶在被裡的小姑娘擰來擰去,許久之後冒出來一句嬌嬌地呼喊。
「啟興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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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厄晚間醒來,睏倦的打了個哈欠,奇怪道:「最近怎麼越來越睡不醒?」
【有嗎?是不是你睡覺呼嚕聲太大了,身體休息不好?】薛啟興心虛地說。
「我打呼嚕?」薛厄揉揉眼睛,不承認道:「怎麼可能,要打呼嚕也是你,是不是趁我睡著了偷偷用身體打呼嚕了?」
薛啟興被嚇得膽戰心驚,乾笑道:【呵呵呵、我打呼嚕幹嘛,能偷偷用身體早到處跑了。】
「也對。」薛厄贊同道,叫人進來服侍洗漱後吃飯。
薛啟興悄悄鬆了口氣。
原本自那晚薛厄莫名其妙地讓人打葉安,他對薛厄心有隔閡,言語上不免變得冷淡。
但如今他抱得美人歸,還對葉安說出了這具身體其實有兩個人的大秘密,滿心歡喜的同時又暢快許多,話又變得多了起來。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要是之前薛厄懷疑身體為什麼會疲憊,他一定縮成鵪鶉,而不是像今天這般緊張的胡亂開口。
不過薛厄倒完全沒注意到薛啟興的變化,因為他有更關注的新樂子,也就是謝明芍。
之前薛厄換了一身綠衣,見下人們都衣服雖然疑惑他為何突然喜歡這個顏色,但並沒有任何揶揄的神情,知道在北國對綠色的定義只是單純的綠,並不會影射其他含義。
當薛厄見謝明芍第一面,被罵王八配綠的時候,就猜到這姑娘不簡單。
不過天大地大,曾經薛厄見過更加不可思議的事,並沒太將謝明芍放在心上,本想捉弄一番就放走,可後來謝明芍用明明很簡單卻能夠輕鬆騙到人的變裝,才讓薛厄對謝明芍另眼相待起來。
再見到赫連祁後,薛厄有個不成熟的小想法,乾脆將謝明芍當樣本開始觀察研究。
薛厄除了謝明芍特別不乖的時候他使勁敲打敲打,其餘都按照計劃一步步放鬆對謝明芍的管控。
他先是把謝明芍控制在廚房範圍,觀察了她一陣,通過其他下人的匯報,確定謝明芍除了那詭異的變裝,並沒有其他蠱惑人心的能力,便開始讓謝明芍出現在每天的晚餐旁。
晚餐實則是薛厄晚間醒來的第一餐,至於為什麼是晚餐而不是夜宵時叫謝明芍,則是因為謝明芍有項院內所有下人都羨慕的本領。
謝明芍能在薛厄的噪音下安然入睡。
薛厄觀察了下就看出謝明芍是在耳朵里偷偷塞了棉花。
這裡沒人做過這種事,也就沒有下人想到謝明芍能睡著並不是受得了噪音,而是將噪音隔絕了大半。
薛厄晚上鬧騰只是單純的睡不著,又不是和一個小姑娘做對,也懶得拆穿她,於是便像打卡似的,每天叫謝明芍在他餐桌前報到,其餘時間謝明芍必須呆在睡房和廚房的兩點一線之間。
這天薛厄準備吃晚飯,他要求謝明芍必須比他先到,而他喜歡吃熱乎的,飯菜都是他上桌的時候端上來。
在等待飯菜上桌的過程中,薛厄照例說起五皇子這段時間做的努力。
「昨晚又有一波嘗試從後花園潛進來的人,以最近的路線前往你的臥房,可惜被新養的狗攔下了,其中一個人還被咬了一口,嘖嘖嘖,這裡可沒有狂犬病疫苗,你說被咬的該不會是祁公子吧?」
薛厄雙手十指相扣撐著下巴,看向謝明芍幸災樂禍道。
如果赫連祁真是男主,當然不可能這麼死了,如果不是男主,死了也不可惜。
薛厄向來信奉後果自負,赫連祁敢幾次三番的嘗試闖進來帶走謝明芍,落得什麼後果都是自找的。
謝明芍惡狠狠地瞪著薛厄,不斷磨牙。
她從未如此恨過一個人,以往她雖算不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時常做些其他人眼中離經叛道的事,便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了。
接觸到薛厄後她才知道,以往她玩的那些宛如小孩過家家,薛厄才是壓根不在乎人生死的惡魔。
剛來時她曾以絕食威脅薛厄,沒想到薛厄竟然直接把她關進柴房,等到她奄奄一息了薛厄才端著一碗熱湯麵出現,笑眯眯地問她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