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芍身上的金色光芒細看是如實質般的絲線,她正擔憂地望向被侍衛押解的赫連祁,金色絲線隨著她的目光緩緩連接到赫連祁身上,隨後將金光輸送給了赫連祁。
原本光亮最明亮的是謝明芍,其次便是雖然暗淡但至少比其他人亮些的北康帝和赫連祁,兩人幾乎不相上下。
可很快赫連祁身上的淡金色光芒就超過的北康帝,變故也在這時發生。
仍心有餘悸的北康帝只讓書喜一人近身伺候,由於赫連祁沒有絲毫抵抗,侍衛輕鬆將他按住,北康帝隨即放鬆下來,撐著書喜的手緩緩站起身。
「把赫連祁送入刑部受審……」
話音未落,北康帝不可置信的轉頭望向書喜。
月光通過雪地的反射,將書喜的俏臉映得冷白,沒有絲毫血色,他的眼是彎的,唇是翹的,而他的手,正握著已捅入北康帝側腰的匕首,在笑意盈盈中一圈圈的打轉。
「可惜了奴才為陛下準備的缸,寬敞得緊,陛下無福消受了。」
誰也沒想到書喜會突然刺殺北康帝。
這個一年前突然在聖上面前得眼的小太監,自得寵後媚上欺下,極盡奸邪狡詐之能事,宮內宮外對他無不咬牙切齒,可再多惡毒的咒罵,也從未有人換已過書喜對北康帝的忠心。
赫連祁奪過侍衛的長刀,一刀砍刀了書喜握著匕首的肩膀上。
噗地血花噴濺,薛啟興無需再看下去,已知曉接下來會如上輩子那般發展,頓時變得索然無味。
薛啟興轉而問道:「是因為謝明芍送到赫連祁身上的金光,書喜才會動手嗎?」
「你看看自己。」薛厄昂了昂下巴。
薛啟興低頭看,才發現自己的身上竟然也有金光,而且只比謝明芍的略微暗淡一點。
「這是?」
「氣運,有的人一出生就含著金湯勺,做什麼都心想事成,而有的人卻生在苦水裡,一生幾乎事事都不順,所謂天時、地利、人和,歸其根本都是受到氣運的影響,好的氣運是金色,壞的氣運是黑色,正常的世界裡不會有你和謝明芍這樣的特殊情況,但這個世界還未完全成型,需要大量氣運,所以將你和謝明芍都拉來了,輸送給這個世界氣運的人。」
薛啟興不禁怔愣,半晌後才吐出兩個字,「荒謬!」
薛厄笑嘻嘻道:「怎麼?接受不了自己是個被利用完就扔的工具?」
薛啟興臉色變換不斷,咬著牙問:「那春華秋實他們呢?還有假的南國皇子公主?」
「偷東西唄,需要的氣運謝明芍一個人太少,加上你又太多,反正多的也是浪費,就有人來打主意了。氣運這東西即實也虛,你和謝明芍喜歡誰,氣運就會流向誰,不過氣運要是流向不同的人,對這個世界的效果並不能累計,所以拉你來是有道理的。」
薛啟興瞭然,來到這個世界前,他剛向謝明芍告白,上輩子他最初忘記了謝明芍,想起轉世前的愛戀後還是原諒了她,恐怕氣運就是在那時流向的謝明芍。
「沒了氣運我會怎麼樣?」薛啟興心中已知道答案,還是忍不住向薛厄確認。
薛厄聳聳肩,「反正不是什麼好下場,你不是都想起來了嘛。」
薛啟興垂下了頭,沉默片刻後斟酌著緩緩問道:「我的氣運……如果我喜歡另一個這個世界的人,氣運流向她後,我依舊會是上一世的下場對嗎?」
「你理解錯……」薛厄話到一半忽然頓住,眼睛轉了轉道:「對!甚至可能更差,畢竟謝明芍只是不喜歡你,換成其他人,說不定會怎麼利用你。」
薛啟興抿緊嘴唇,臉色在無聲中逐漸變白。
薛厄傾身湊過去,攬住薛啟興的肩膀親密提議道:「看在咱倆的交情上,我幫人幫到底,反正你的身體都已經是我的了,還留戀這個世界幹嘛,我不僅可以將你送回原本的世界,還能保你一生平安無憂,並且你再也不用擔心有人會奪你的氣運了。」
「我……」薛啟興眼睫閃動,「我還有個疑問,氣運有金和黑兩種顏色,那麼……摻雜著黑的金色又是怎麼回事?」
近在薛啟興面前的薛厄,身上也籠罩著金色光芒,只是如實質般張牙舞爪扭曲的金色氣運中,卻飽含密密麻麻的黑色顆粒。
剛剛薛啟興就注意到了薛厄周身氣運的異常,可現在彼此近距離相對他才發現,那黑色的顆粒並不是什麼簡單的雜質。
他看了好一會才不得不相信,一個個微小的黑色顆粒竟然是人頭的模樣……細看甚至還能看到人臉上猙獰痛苦的表情。
第25章 叛國將軍25 變化,藍火,筆桿子。……
深夜的皇宮燈火明亮,雜亂喧囂歸為井然有序,禁衛軍主要分為兩隊,一隊拖走屍體,另一隊拉走傷員。
謝明芍坐在殿門前的台階上,雙臂環抱撐著下巴,垂眸注視著清掃後不見任何血紅的石板地面。
在不久之前,地面上還躺著北朝最尊貴之人的屍體。
比起這個世界的人,謝明芍始終學不會那種從骨子裡對皇權的崇拜,也許正因如此,她才能敏丶感發現赫連祁微弱變化。
「芍姑娘,你怎麼還在這裡?」
赫連祁已換了一身白衣,衣擺上的暗紋隨著走動的起伏影影綽綽,透著低調的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