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四爺已抓住了楊思的手,連忙將她拉進榮宅。
楊思這才看清,跳出來要砍她的是一個面容打扮都極為尋常的漢子,只是那漢子手上的看到,怎麼也和尋常不沾邊。
漢子見榮四爺和楊思已經進門,並沒有追進來,卻也沒有離開,而是在門外徘徊。
楊思嘴唇發抖,連榮四爺攥著她的手也顧不得害羞了。
「他為何要殺我。」
榮四爺嘆了口氣,「還要怪我,贖你的時候就有人警告過我不要管你家的事,我只想著你既然不留在榮府,終究還是回到父母身邊更好,誰知我只稍稍一查,就引來了這些人。」
楊思從中聽到了不祥的含義,「我的父母?」
榮四爺有些不忍,但知此時他若是遮掩下去才是害了楊思。
至少要讓楊思清楚她正面對的危險。
「你父母恐怕已經……去世了,這事從頭至尾都透著古怪,還需慢慢探查,你相信我,我定會儘量查明。」
外面那漢子注意到榮四爺和楊思始終在門內附近,腳步越來越急躁,似乎正遲疑是否要衝進來。
而榮四爺不確定外面那漢子離開,也不敢輕易跑遠,萬一他走了這漢子就闖進來,碰到其他榮家人就打開殺戒怎麼辦。
剛剛砍楊思的那一刀,若不是榮四爺呼喊及時,而楊思又毫不遲疑的聽話躲閃,恐怕此時楊思已經成了刀下亡魂。
兩房僵持下,吱呀吱呀的輪椅聲以及男女的調笑聲由遠及近。
「是榮繼玉回來了。」楊思聽出是輪椅聲。
榮四爺更為擔憂,連忙站起身。
卻見外面那漢子狠狠地向遠處而來的三人瞪了一眼,轉身跳進道旁的淺溝,很快消失不見。
榮四爺鬆了口氣,有楊思在旁現身不好解釋,於是趁著三人沒走近,帶著楊思離開了。
經此一事,榮四爺也不再勸楊思離開榮宅,於是提議楊思住到她安排的地方。
楊思堅決不肯,最終只好帶著榮四爺倒假山石那,給榮
四爺展示她住的很好。
榮四爺鑽進假山石內也大為震驚,沒想到竟然有這樣一塊地方。
假山石中間空的,能夠遮風擋雨,經過楊思將榮四爺陸陸續續拿來的衣服被子精巧不止,儼然成了一個秘密的小天地。
其實假山石內並沒有看著去的這般好。
首先麻煩的便是草叢內不免橫生的蟲蟻,每晚睡前楊思都要拿著驅蚊香熏一圈,又不敢熏太久,生怕被人發現假山石冒煙,衣服遮蔽的肌膚,已經多了不少蟲咬的小包。
其次麻煩的便是潮氣,沒早周邊的露水且不提,清明過後陰雨綿綿,只楊思住的這幾日就有一場小雨,假山石的確能夠遮風擋雨,卻不能阻止地面的雨水蔓進來。
不過楊思並不會和榮四爺說這些困擾,因為她不想住榮四爺安排的地方。
若真住了,她……像什麼樣子啊。
楊思垂頭隱藏臉上的羞怯,聽榮四爺真覺這裡很好,竟認真建議這裡還需添置的東西,還說他會儘快送來,楊思忍不住撲哧一笑。
「四爺說的怎好像我要在這裡長住。」
榮四爺將楊思的玩笑話當真,滿是歉意地說:「辛苦姑娘多住些時日了,玉佩交於我來尋,你父母的事我也會查清。」
楊思聽到父母,胸口一痛。
她抬眼認真地問:「你會有危險嗎?」
榮四爺安撫中透著自傲地笑笑,「放心,我可是榮家人,怎麼會有危險。」
楊思不是大彎口鄉的人,不懂榮家人難道就能多條名嗎?
不過她想到監牢中囚犯對榮家的評價,本能的不喜,即便是對她始終很好的榮四爺這樣說,也讓她覺得不適。
假山石內即便簡陋,畢竟也算作女子的閨房。
榮四爺不好躲停留,離開前商定明日來的時間,以及在外面敲打的暗號。
他不厭其煩的叮囑楊思注意暗號,如果來人不是他,萬不可露面。
楊思面上答應,心裡卻笑榮四爺被那拎長刀的漢子嚇怕了,那漢子明顯不敢進榮宅,他都已經在這裡住了好幾天了,四周雜草橫生,怎會有第三個人來。
這樣想著的楊思,待到次日晚上就被打臉了。
假山石中雖然能點燈燭,但楊思閒來無事,等榮四爺一走,便吹熄了燈燭依靠在鋪蓋上,枕著榮四爺的衣服準備睡覺。
(榮四爺不好拿妻子的衣服送來,怕背棄i子發現異常,於是找出了他不穿的衣服,給楊思當枕頭和外衣。)
黑夜中搬走的唧唧蟲鳴融入一道毫不突兀的腳步聲,由遠至近才被楊思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