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懊惱的拍了拍額頭。
「啊~!要死了要死了!」
「留楊思在地上,她會被雨水嗆死,被洪水淹死,被凍死,發熱病死……」
榮繼玉聽得暈暈乎乎,不禁疑惑地說。
【你為什麼不將楊姑娘移走?】
薛厄無辜的聳聳肩,「我已經把玉佩還給楊思,沒力氣了啊。」
榮繼玉這才意識到身體正急劇虛弱,他其實一直不太明白為什麼薛厄戴上玉佩後就讓身體變得健康,以至於他都忘了,這具身體全靠玉佩維繫。
【那也不能任由楊思出事,你不是有四個鬼,可否讓他們幫忙移動?】
「對哦!」薛厄好似經過提醒才想到,他笑嘻嘻地說:「程有心,曲不賞,鍾為惡,鄭不罰,快出來幹活了!」
只有鍾為惡一魂出現。
「我們力量有限,若要抬動楊姑娘,需要四個人一起。」
「那就都出來啊,不然就是就死不救。」
薛厄無賴的將楊思的安危系在四鬼身上。
鍾為惡眼神灼灼地盯著薛厄。
「支開我們四個,你要干……」
「幹什麼干!我想幹什麼了!」薛厄胡攪蠻纏道:「你看看這裡有什麼能讓我干,走兩步路都費勁,是干丶你,還是干堤壩啊!」
鍾為惡面不改色,「怕你干堤壩。」
薛厄張大嘴巴誇張地喊:「哇哇哇!鍾為惡,你變態也別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這堤壩里多少屍體,我可硬不起來,別誣賴我啊。」
鍾為惡冷哼一聲,反倒是其餘三鬼聽不下去,紛紛飄了出來。
鄭不罰將楊思的頭托起來。
程有心蹲下身查看,擔憂道:「我們先將楊姑娘抬走吧,再拖一會地上的雨淹到她的鼻子就晚了。」
曲不賞建議道:「楊姑娘不能不救,薛公子重諾,不如讓薛公子許諾在我們四個送楊姑娘的期間他不離開原地,如何?」
薛厄高舉右手,指尖抵到油紙傘內的頂。
「我同意!我可是個說話算話的好人。」
鍾為惡蹙眉,明顯不願。
薛厄繼續道:「可以想想薛啟興嘛,那可是你們的主子,我答應薛啟興的事那樣沒做到,再說還有榮繼玉看著呢。」
「你把身體暫時讓榮繼玉控制。」鍾為惡說。
薛厄撇了撇嘴,「總之就是不信我唄。」
他也沒再說什麼,直接將身體讓出去。
只見身子一個踉蹌,榮繼玉剛出來便跌坐在地,連傘也沒拿住掉在一旁。
「我沒力氣。」榮繼玉哭喪著臉道。
鍾為惡見榮繼玉此狀徹底放心,囑咐榮繼玉看住薛厄,別亂跑,然後跟著其他四鬼抬楊思。
榮繼玉張張嘴,剛要說他根本看不住,薛厄控制身子又不需要他同意。
可他的話還未出口,便感覺到唇舌不似自己的一般。
被誰控制的無法說話,無言耳語。
近處只有一個高腳樓便於躲避,四鬼抬著楊思過去,鍾為惡幾次回頭,見榮繼玉都是老老實實的坐在原地,被雨拎的模樣有些可憐。
雨勢太大,鍾為惡視線受阻,走遠些後就不再回頭看榮繼玉。
而榮繼玉此時也失去了身體的掌控。
薛厄從地上起來,收了傘做拐棍,走到堤壩旁這敲敲,那敲敲。
榮繼玉不安的提醒道。
【你答應過那四個不亂走的。】
「跟鬼還講什麼承諾。」薛厄理直氣壯道,繼續對著堤壩敲敲打打。
榮繼玉並不明白薛厄瞞著四鬼要做什麼,他只記得前段日子始終找不到好的抗洪辦法,薛厄曾說他有注意。
『置之死地而後生。』
只幾個字,四鬼神色大變,不讓薛厄再說,伺候薛厄提到他來,四鬼就生氣的阻攔。
榮繼玉覺得薛厄應該是想用『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法子,反正這些日子始終沒商量出結果,他對薛厄的辦法隱隱有些期待。
很快榮繼玉看到薛厄好似找到了他想要的地方,對著一個地方反覆敲了好幾下。
「應該就是這裡。」薛厄喃喃道,舉著傘尖往上砸。
傘骨由竹子構成,早已經受不住薛厄這般實用,只砸了兩下,傘架崩開,油紙碎開,一根彈起的竹條剛巧打在薛厄的眉骨上,險些打瞎他一隻眼。
薛厄的眼睛眨都沒眨,只是懊惱地將壞了的傘扔到地上。
「這麼不抗用。」
他抬頭四望,看到阿仁屍體上的長柄斧眼睛一亮。
「這個東西好誒~」
薛厄跑過去費勁兒將長柄斧拔丶出丶來,拖著回到堤壩旁。
榮繼玉看得心驚肉跳。
死地……死地?
他驚恐地呼喊,【你要做什麼?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