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去送,你都說了程大郎是為什麼來的,好人做到底吧。」
「今天我是壞人,不想送,而且我怕程大郎他媽。」
隨後對話忽然中斷,只有低低的磨牙聲。
什麼……在說什麼……
程大郎渾身又冷又熱,感覺眼皮有千金墜著,他努力的想睜開。
半夢半醒間感覺到自己先是被人揪脖領子拎著,衣領勒的他稍稍清醒些,很快他又落入冰冷的懷抱,凍的他打了個哆嗦。
雖然攬著他的懷抱不僅冷,瀰漫著的濃重香料下還隱約有的淡淡腐臭,他不但不覺得害怕,反而很安心。
大姐……大姐……
程大郎在心中呢喃著,困意無法抑制的壓過來,徹底失去意識。
————
鄭傻子家在山腳,原本附近的房子只有稀稀拉拉的幾乎有人常住著,更多的都搬到離街坊更近的繁華地段。
但是自從鄭傻子不僅不傻,甚至將停靈的程大丫救活後,周邊的房屋就變得寸土寸金起來。
不斷有人陸陸續續的搬過來。
幾個掛著賣房牌子的院落,如果去打聽就會聽到不遜與鎮裡最繁華低端的房價,即便這麼貴,一個個院落上的售賣掛牌還是很快摘了下來。
不知不覺間,鄭傻子家旁邊的房子全都住滿了。
雖然住了這麼多人,但真有勇氣去敲響鄭家大門的人,其實一個沒有。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畢竟半仙唯二的公開露面,一個是在程家,一個是在酒樓。
程家的大程子瘋了,酒樓的付掌柜,則是在見過鄭半仙的當晚就被來路不明的人砍死了。
雖然沒有人能證明付掌柜的死與鄭半仙有關,但那麼巧合的趕在一起,由不得人不多想。
原本還有些躍躍欲試的人在聽聞付掌柜的死訊徹底驚住,不敢再輕舉妄動。
鄭傻子家周邊住著的人不僅自己不動,還盯著每一個路過鄭家門口的人,生怕別人比自己先動。
程大郎畢竟是程大丫的親弟弟,就算半夜過來敲門也只是稍稍引人好奇,並不會讓人覺得礙眼。
但沒過幾日,事態變得古怪起來。
一個個生面孔大白天開始出現在鄭家門外,大咧咧的敲響了大門。
讓人跌破眼鏡的是,很快門從內打開,程大丫將人領了進去。
這些人什麼來路?
這麼簡單就能和鄭半仙搭上話了?
這也顯著他們的小心翼翼都太蠢了吧?
當第一個人敲門的人離開後很快又有第二個人登門,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周邊的鄰居們從震驚到羨慕又到理解。
一連數日,眼見著不斷有人在鄭家進進出出,周邊的鄰居再也忍不住。
又是那個在晚上看見程大郎敲門時忍不住上前的中年男人率先行動。
在陽光明媚的午後,中年男子帶著比他年輕些的青年僕從,敲響了鄭傻子家的房門。
程雪很快打開門,沒好氣的問:「哪家的?」
中年男人和善的笑臉僵住,怎麼是這種不耐煩的態度?他是不是太唐突了?
此時再想退走也來不及了,他硬著頭皮老實答道:「郭家。」
程雪疑惑地蹙眉,「哪個郭?」
中年男人沉默了會,然後伸手指向對面相隔兩家的院門。
「在下郭述笙,是新搬來的鄰居,帶著一點薄利特來拜訪。」
站在後面的年輕僕從立即有眼色的向前一步,舉起雙手各一條的肥胖大鯉魚。
程雪眨了眨眼睛,看看郭述笙的臉,又看看斜對面的院大門,反應過來中郭述笙並不是被她撒了紙錢的人家之一。
「哦,謝謝,呵呵,呵呵呵……」
程雪乾笑著從僕從那接過魚,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得又乾巴巴地問道。
「還有別的事嗎?」
郭述笙沉默的時間變得更長。
「沒有了。」
「額,不送?」
「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