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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是什麼事,鄧恆卻不再說了。

薛厄也以為鄧恆是普通的戰前緊張,他來到聽風堂後,已經慢慢知曉了鄧恆究竟有多厲害,因此更不擔心。

可當天晚上,鄧恆卻敲響了薛厄的門。

薛厄打開門後看眼高懸的圓月,疑惑道:「究竟有什麼事,竟然讓鄧大哥這麼晚前來?」

鄧恆露出苦笑,「我如果不來和姬小兄弟說清楚,明天我恐怕會死。」

薛厄不禁一愣,連忙請鄧恆進門。

雖然鄧恆是個不太在意人情世故的武痴,但是他其實非常尊重別人。

比如與薛厄初遇時,確定薛厄就是他要尋找的兇手,但是會因為薛厄不會武功,就主動表明自己也不會動用內力和武器,給薛厄一個平等交手的機會。

習武之人身強力健,當感覺到自己和普通人拉開距離後,會對普通人不自覺的生出高高在上的俯視之感,有的人甚至覺得和普通人平起平坐都是被冒犯了。

就算隨著武境心境的提升,逐漸將心態平和下來,也很難回到最初還是普通人的時候。

也許這就是曾經滄海難為水吧。

不過鄧恆卻全無這種變化,他自幼懵懂時就喜愛練武,眼中只能看見手中的木劍,眼前的木樁。

藏下鄧鑰黎父子時,鄧恆只是個小孩子,面對追來的人卻能很淡定,因為他就不覺得這有什麼。

在小鄧恆眼裡,任何人都與他手中的木劍,院裡的木樁沒有任何差別。

他全都一視同仁的冷漠。

近些年來武境提升到再無可進,鄧恆後知後覺的將眼光望向這個世界,依靠本能的去提高心境。

一個初看這個世界的人,總是帶著赤誠的心。

現在鄧恆的眼中,活生生的人已經能夠和他手中的刀區分開來,就開始體會到人的妙處。

鄧恆不是一點都感覺不到鄧鑰黎對他的防備,只是他用赤誠的心感受到,在鄧鑰黎的算計下,還有真正的對他的關心。

對他而言這就夠了。

鄧恆就是這樣真誠的人。

所以他才會因為一個簡單的事情而苦惱。

那日山崖涼亭的短暫相會,十不敗見到薛厄後很是惶恐的逃走了。

當時鄧恆就注意到,十不敗的劍穗和薛厄的劍穗一模一樣,只是顏色略有差異。

鄧恆認為這是十不敗的隱私,他不應該隨意插手,所以一直沒有和薛厄提。

可是明天鄧恆就要和十不敗交手了。

那劍穗,總是在鄧恆眼前浮現。

為什麼會是一樣的劍穗,十不敗與薛厄有沒有關係。

鄧恆不禁苦惱,若是決戰時他殺了十不敗,萬一十不敗與薛厄真有淵源,當後來薛厄知曉後會不會抱憾終生。

他認為不能在隱瞞薛厄了,不然明天他根本沒有辦法全力出手。

心有猶疑,是失敗的前兆。

下定決心後,鄧恆顧不上多晚,直接來找薛厄。

進屋後,鄧恆坐下便問:「你的劍穗,很特殊嗎?」

「劍穗?」薛厄疑惑地反問。

鄧恆很認真的點頭,想要先聽聽薛厄的答案。

如果只是薛厄下山後隨便買的小東西,那麼他就不用繼續說下去了。

薛厄不準備向姬長鳴確認,直接去內室將掛在牆上的劍拿出來,然後仔細端詳。

劍穗是用紅色細繩編織的短穗,上面打著一個平安節,流速有些髒了,變得發黑。

薛厄仔細端詳,很快想起他從平劍山莊拿出來的一個玉佩上也是同樣的平安節,沒記錯的話玉佩是他從一件衣服上扯下來的。

薛厄推測道:「劍穗是家裡人給我編的。」

鄧恆面色微變,他最不希望的可能出現了。

難道十不敗也是……

鄧恆不禁吸了口涼氣,心中不禁慶幸,他險些鑄成大錯。

薛厄好奇的傾著上身湊近鄧恆。

「鄧大哥,難道我這個劍穗有什麼秘密?」

鄧恆再無隱瞞,將那日偶遇十不敗,怎麼到山崖涼亭準備交戰,但十不敗見著薛厄遠遠架馬車而來時又是怎樣落荒而逃,全都詳詳細細的說了。

最終鄧恆認真的總結道:「姬小兄弟,姬家還有其他人活著,十不敗正巧是三個月之前出現在江湖上,不斷挑戰,也許十不敗就是在找姬家滅門的兇手。」

薛厄聽後若有所思。

就姬長鳴那副不合作的態度,曾經姬長鳴說的所有話,薛厄全都不能信了。

難道姬家還有人活著?這倒是能解釋姬長鳴為何沒有許願讓薛厄幫忙報仇了。

可能是有人已經在幫姬家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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