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厄這個旁觀者能夠冷靜的分析,姬長鳴本人可就不一定怎麼想了。
所以姬長鳴說鄭什繼是他此生唯一的摯友,能被契約認可並記錄下來,與姬長鳴對鄭什繼的冷漠態度並不矛盾。
一個殺了自己全家的摯友,嘖~
薛厄放開了姬長鳴的五感,然後笑眯眯的拍了拍鄭什繼的肩膀。
「什繼兄,你不用解釋,我全都知道了。」薛厄假惺惺道:「雖然你殺了我的家人,但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我願意原諒你!」
【薛厄!你閉嘴!你在說什麼!!!】
姬長鳴在薛厄的腦海里發狂的怒吼道。
薛厄臉頰鼓了鼓,險些笑出聲。
鄭什繼從未想過自己有被原諒的可能,這三個月來,他甚至都不敢多想那一丶夜在平劍山莊所發生的一切。
幾乎每晚鄭什繼都渾身冒冷汗地從夢中驚醒,紅著眼睛逼著自己不要去想,任由自責的痛苦在身體裡蔓延。
可如今他聽到了什麼?
鄭什繼不可置信的抬起頭,望向薛厄。
薛厄聽著姬長鳴失去理智的在他腦海里咆哮,他的心情越來越好。
他見鄭什繼眼中閃灼著淚光,小心翼翼而又期待的望過來,乾脆伸手將鄭什繼抱緊懷裡。
兩個人差不多高,但因為鄭什繼微微低著頭很小心的抬眼看薛厄,經過薛厄這一報,鄭什繼的臉剛好抵在薛厄的肩膀上。
「好了好了,沒事了啊,我都說原諒你了,你還做出這幅可憐樣子做什麼,別哭了。」
薛厄像哄小孩似得拍著鄭什繼的肩膀。
鄭什繼本來沒想哭,只是很難受,被薛厄輕哄著拍了幾下,眼淚反而奪眶而出。
「長鳴弟……」
鄭什繼勉強叫了三個字,就忍不住用牙齒咬住嘴唇,避免哭出聲。
薛厄腦海中的咆哮和耳旁的嗚咽一強一弱太過明顯,雖然聽著姬長鳴憤怒的聲音很解氣,但姬長鳴的聲音也太大些了。
有些吵,薛厄還不想封閉姬長鳴的五感,畢竟他還想在聽姬長鳴喊一會。
薛厄很狗的給鄭什繼出主意,「要不你還是哭出聲吧,哭大點聲,我愛聽。」
鄭什繼就算真的想哭出聲,經薛厄這麼一說,也哭不出來了。
一時間連嗚咽都停止了。
薛厄有些遺憾的鬆開鄭什繼,繼續安撫的拍拍鄭什繼的肩膀。
「好兄弟,該向前看了,虛名哪有命重要,跟你爹回家吧。」
「我父親來了?」鄭什繼紅著眼睛抬起頭。
鄧恆帶著鄭無咎走上十里長坡,後面還跟著鄭二公子鄭什續。
鄭二公子並不是和鄭無咎一起來的。
鄭二公子早就知曉兄長沒死,一直再四處尋找,聽聞聽風堂鄧恆要挑戰十不敗,猜想兄長可能也來觀戰,就在今天也趕到了十里長坡。
由於五年未見,鄭二公子並沒有認出鄭什繼,在他搜尋一圈正準備離開時,看見了跟著鄧恆一起趕來的鄭無咎,因此才一起過來了。
鄭什續看見父親和弟弟,帶愣了一瞬,普通跪在地上。
「父親……我……」
鄭無咎與鄧鑰黎年齡相仿,看起來卻像是兩個輩分的人。
鄭無咎江湖人稱豪俠,本人也非常有豪俠氣質。
他身形高大,肩膀寬闊,一身勁裝難掩肌肉,只可惜他的脊背雖然聽吧,但頭上滿是銀髮,眉宇間也因常年思慮過度的習慣性皺眉留下了深深的溝壑。
鄭無咎大步走到鄭什繼面前,父子倆相距只有三五不遠。
鄭無咎望著已經成人的兒子,露出了釋然的笑。
「什繼,是為父對不起你。」
五年前鄭無咎被推為武林盟盟主,討伐聽風堂,可他不願意再被人當搶使,獨自夜探聽風堂。
與鄧鑰黎會面後,鄭無咎看出自己可能又被利用了,氣沖沖的返回武林盟駐紮的地方,與其他門派討論。
結果很諷刺,鄭無咎一個人辯不過在場的那麼多人,他這個被眾人推出來的武林盟主輕鬆的又被眾人趕下去。
鄭無咎倒沒覺得有什麼,他做人只求問心無愧。
確定剩下的人對聽風堂根本不足為慮,就率先離開了。
江湖上的傳言鄭無咎聽到了,卻並沒往心裡去,但卻對鄭什繼影響很大。
即便鄭無咎認真的和鄭什繼解釋了來龍去脈,但鄭什繼依舊能以接受自己崇拜的父親被人這般抹黑。
少年鄭什繼鑽進了牛角尖,固執的認為是自己不夠強,沒辦法讓江湖上的那些人閉嘴。
鄭什繼的武功高在同齡人中已經很不錯了,可是江湖那麼大,暫時還沒有鄭什繼的一席之地。
鄭什繼想要變強想的近乎發瘋。
一次鄭什繼灌醉了鄭無咎,得知了關於鄧家和姬家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