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僂男卻發出一陣輕笑,周疏寧也不明白他笑什麼,好在後面兩人沒再有任何溝通。
來到樹林邊緣時,佝僂男便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姑娘請吧!前面就是鄉道,很安全,我想就不用我護送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佝僂男這麼說的時候,周疏寧突然想到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就是夏卿,上次他來接自己,也說過同樣的話。
看來這條鄉道安全,已經成了眾所周知的事。
倒也是,這條鄉道人群往來絡繹不絕,前通官道後通縣集,確實很安全。
周疏寧對他道了聲謝,便順著鄉道回了西風村。
一回到村口,他就看到一輛馬車停在他住處的門口,走近了發現竟然是來給他送棉花的胡人。
胡人拉了足足兩大麻袋的棉花,正在和微雨扯皮:「就是一個姓周的娘子讓我送來的嗎,我還能騙人不成,她給了我訂金,說是我把貨送到了結尾款。」
微雨插腰道:「你這兩包破東西,髒兮兮灰乎乎的,不當吃不當喝有什麼用?我家小姐傻了才買你的貨!」
周疏寧:……
好丫頭,你才傻了!
她幾步上前道:「是我買的,微雨,不得無禮。」
微雨轉過頭來,瞬間喜上心頭,說道:「小姐,你終於回來了!頭午出去,也不見人影,微雨都快急死了!」
周疏寧道:「路上遇到點事耽擱了,你去給這位先生取了尾款,讓他卸貨吧!」
微雨見真是自家少爺買的東西,便不再多說什麼,應了一聲便拿著貨單去拿錢了。
棉花倒也不算貴,兩大包,只要五百文。
周疏寧問:「先生這棉花里的種子可都是活的吧?若不是活的,我可是要退貨的。」
胡人拍了拍胸口道:「貴客放心,這些種子都是活的,貴客識貨,我是不會坑你的。我做的是良心買賣,賣的東西也都有良心。」
這胡人說的漢語有時候詞不達意,周疏寧倒也能明白。
他點了點頭:「好,以後有什麼好貨,先生可以優先過來問問我。」
胡人很高興,笑著應道:「好的貴客,我的名字叫安達,您以後就叫我安達吧!」
周疏寧沒再和他多說什麼,交接結束後他便將兩大麻袋的棉花倒到了花包了。
工作的婦人們也都好奇的圍了過來,紛紛好奇的問道:「東家,這是什麼?」
周疏寧拿起沾了灰棕色干葉的棉花來說道:「這叫棉花,是好東西,不要看它不當吃不當喝,卻是做衣服棉被的好料子。如果今年我們能夠種植成功,入冬做幾套棉服棉被,可就不怕冷了。」
婦人們的眼中都寫著不敢置信,趙大娘問:「它能有我們的蠶絲舒服?」
周舒寧搖了搖頭:「是不如蠶絲,但蠶絲太金貴了,咱們北方又不好成活。棉花卻不一樣,它的成活率很高。如果可以大規模種植,說不定咱們北疆百姓的穿衣問題就能得到解決了。」
與周疏寧一同回來的長孫清明在隔壁也恰好聽到他所說的一切,心想這個女人,還真是什麼東西都能找來。
北疆向來貧瘠寒冷,連皇帝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你一個小女子就能解決了?
第24章 冷宮裡的趙皇后
周疏寧吩咐微雨:「別愣著了,丫頭,沒事兒的話就把棉花種子都摘出來。」
他得想辦法弄個彈棉花的工具,傳統的彈棉花工具雖然費些力氣,倒也不難做。
周疏寧小時候的鄰居就是彈棉花的,他也有幸見過幾次大叔彈棉花的過程,有趣是真有趣,累人也是真累人。
周疏寧拿著一張草紙出來的時候,微雨知道自己的活兒又來了。
她沒等周疏寧吩咐便道:「村西小木匠,打東西,我知道了小姐,微雨這就去辦事兒。」
周疏寧就喜歡微雨這股子機靈勁兒,十分讚許的點頭道:「好,去吧!」
與此同時,皇宮。
冷宮之中,趙皇后捂住胸口輕咳了兩聲,身邊的大宮女立即焦急上前來詢問:「皇后娘娘,您身子本來就不好。此番被太子連累,還不許四皇子去皇上面前求情,這不是作賤自己嗎?」
皇后卻只是淡淡的抿了一口茶,說道:「無礙,皇上卻罰我,我心裡卻安生。」
大宮女搖頭嘆氣:「您這又是何苦?」
皇后端莊又不失華貴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半天后才道:「姐姐死前將太子託付到本宮手上,本宮卻沒能教好他,這都是本宮的錯。」
大宮女不服氣道:「這跟您有什麼關係?罪太子被送到您宮中的時候已有十歲,您待他不是親母勝似親母。吃穿用度,哪怕沒有四皇子的,也從未短過他。極力勸說皇上立他為太子,卻從未為自己的兒子籌劃一次。皇后娘娘,您的苦心天地可鑑,千萬不要再苛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