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周疏寧便悄悄回了後院,叮囑了黎姨娘和周疏安一些話,便轉身去辦自己的事了。
就這樣,周家人也跟著太子同黨一起被判了北疆流放。
由於在周疏寧替嫡姐流放之時周宗儒便給他報了人口失蹤,所以查處周氏流放人口的時候自然也沒有再算他。
而微雨和輕雪早年也以人口發賣為由在周家除了藉,自然也不算作周氏人口。
但春桂姑姑和那個喚作小石頭的小廝則需要跟在黎姨娘的身邊,他們還是在藉的周家人。
周疏寧便讓微雨照看著細軟,自己則又去鳳台山見了見太后身邊的貼身大太監。
他想給太后留一個食方,老人年紀大了,重油重糖終歸不好。
而且糖吃多了,容易長齲齒,又給她留了幾把自己親手製做的牙刷。
食譜上均是些高蛋白低脂肪的食物,周疏寧還寫了注意事項,讓她什麼時間注意運動什麼時間睡覺休息,事無巨細一一標註。
大太監很是欣賞的接過那張食譜,讚許道:「姑娘怎麼不親自交給太后?說不定太后還會給姑娘一個恩典。」
周疏寧卻笑著搖頭:「太后已經給了我天大的恩典,我自當為太后盡心竭力,也會在北疆祈禱她老人家長命百歲的。」
大太監緩緩點了點頭,眼中除了欣賞,還多了幾分敬服。
辦完這最後一件事,周疏寧便打算下山回北疆了。
一到山腳下,便看到一輛馬車正停在路口。
馬車上掛著一塊名牌,上面寫著一個夏字。
第78章 北遼太子耶律必
周疏寧想都沒想,直接掀了車簾鑽了進去。
車內,長孫清明口銜一隻狗尾巴草,見他進來了也不著急,仍然悠哉游哉的躺在那裡,仿佛沒看到他一般。
周疏寧嘖了一聲,用腳輕輕踹了他一下,問道:「你還沒走呢?」
長孫清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自顧自的說道:「好一套連環計,先是讓人去大昭獄擊鳴冤鼓,讓紹庭定死了周宗儒為父失德。再為太后辦壽宴,立下一大功,從至孝的皇上那裡拿到恩典解救太子同黨。再借皇上的手,將周氏一家全部流放。這一切的一切,我不得不佩服,一招招皆是好棋。」
周疏寧卻哈了一聲,大白眼珠子差點翻上了天,沒好氣道:「你可拉倒吧!如果不是你夏公子從旁相助,我這鳴冤鼓能敲得成?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紹大人身邊也有你的人吧?還有,皇帝給不給我恩典,可不是我說了算的。我也很意外皇上竟然真的會讓我選,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恐怕他現在也後悔會答應我這個請求吧!」
長孫清明沒有否認,畢竟他在京城遍布眼線,紹庭也確實是他的人。
只是他這眼線,在他活著的時候是武器,他死後能用的也只剩十之三五。
良禽擇木而棲,他倒也可以理解。
長孫清明此刻卻又換了個話題:「皇帝驗明了罪太子的正身,準備下個月以太子喪儀為他出殯。」
周疏寧的嘴巴微張,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長孫清明看他的反應,挑眉道:「怎麼?你的親親夫君要發喪了,你怎麼看上去一點反應都沒有?」
周疏寧看了一眼他腰間的酒壺,十分不客氣的扯下來喝了一口,冷冽清辣的味道入喉,周疏寧忍不住哈了一聲。
咽下一口酒,周疏寧才道:「人活著的時候快活過,管他死後是何光景?哪怕皇帝用國之儲君的喪儀為他出殯,他也活不過來了。」
這對話莫名開始傷感,長孫清明也被帶入那個氛圍里去了。
誰料周疏寧卻又是話風一轉:「我們生前快活過,且我此生銘記懷念,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長孫清明:……要不你再跟我說說,我們怎麼個快活法?
他忍俊不禁,說道:「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周疏寧道:「自然是陪著我母親和妹妹回北疆,回去以後……再說以後的事情吧!」
說完他又看向長孫清明:「你呢?還要繼續為太子洗白嗎?太子同黨已經安全了,再做這件事還值得嗎?」
長孫清明心中微動,突然開口道:「如果我告訴你,我就是長孫清明呢?」
周疏寧表情微滯,隨即拍著大腿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你是長孫清明,我還是天王老子呢!」
你是不是忘了,你剛剛說過,皇帝認定了太子屍體的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