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聞問道:「周大人請講。」
周疏寧拿出一張紙,畫了個黃河的河道,又畫了兩個堤岸,開口道:「黃河每隔幾年都要改一次道,皆是因為洪水泛濫。不如我們給它安排一個河道,讓它永遠也別改道,一勞永逸豈不美哉?」
顧朝聞想了想,沉吟道:「周大人的意思是?」
周疏寧又畫了一條河道:「地上河歸地上河,可水是往下流的,從黃土高坡奔流直下匯入東海。我們可以挖一條合適的河道,這條河道也不急於一時,在你的『短時間』內完成即可。趕在下次洪水泛濫前,將河道改至提前準備好的河道里。這條河道要深,要寬,堤壩也要牢固。除此之外,也要在兩岸分出幾條支流。水勢實在過大至有漫灌風險時,可以開水閘泄洪減輕主流域壓力。」
周疏寧一邊說,一邊又給新河道仿佛畫蜈蚣腿一樣畫了幾道支流出來。
直至此時,顧大人的目光才亮了起來,其間更是充滿了對周疏寧的敬服:「周大人此方甚妙,此方甚妙啊!」
周疏寧心想慚愧慚愧,我也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罷了。
華夏治水自古不易,也是後來的人們通過多方實踐,才慢慢才出的理論。
周疏寧道:「我知道顧大人已經將今次的洪水正確引流,不妨就趁著這個沒有洪水的短時間內,向太子殿下奏請開挖新渠吧!」
顧朝聞點頭:「是是是,的確是個好方法,只是費用上……」
周疏寧笑道:「費用不是問題,有我在,你儘管去做。」
顧朝聞連連朝周疏寧鞠躬:「謝謝周大人,多謝周大人,周大人真乃大晏百姓之澤!真乃朝廷之幸!真乃……」
顧朝聞紅著臉半天憋出一句:「太子殿下之福……」
周疏寧捂臉,我妖妃的名頭,連顧大人遠在江南都知道了嗎?
顧朝聞清了清嗓子道:「周大人無需介懷,關於這件事,朝中大人們似乎並未覺得有何不妥之處。」
周疏寧還挺意外,沒想到顧朝聞竟然會主動與他談及此事,便好奇道:「哦?眾大人們是怎麼議論我的?」
顧朝聞也是第一次談論別人的私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也沒說別的,只是說周大人才華冠絕朝野,又不是那種會引誘殿下犯錯的人,更是太子妃親弟。如此內有太子妃掌管後宮,外有周大人督促朝政,對太子殿下來說可能也是件好事。」
不好聽的話自然也是有的,諸如妖妃姐弟,男狐狸精,太子男妾之類。
但說這些的人多數都是敢怒不敢言,畢竟他們沒有周疏寧的才華,更沒有長孫清明這樣的靠山。
周疏寧聽罷忍不住笑出聲:「顧大人也不用說的這麼隱晦,我自己說出來的都比他們難聽。不過既然做得這見不得人的男妃了,我倒也沒什麼好為自己辯解的。不過我雖堵不住悠悠眾口,卻也能讓他們在我面前住口。若是身上沒有這金剛鑽,也不敢攬這瓷器活兒了。」
顧朝聞覺得周疏寧活的通透豁達,當即更是讓他佩服,便將周疏寧的那張草圖收了起來,只待明日早朝便奏請太子殿下重開河道之事。
周疏寧又道:「顧大人剛剛還說了飲水問題是吧?來來來,我這裡還有一淨水良方,能保證咱們災區人民喝上乾淨的飲用水。」
顧朝聞道:「正是正是,周大人及我之所及啊!」
災區浮屍來不及處理,被污染的水源被人和動物喝了又會產生新的病源,別的都還好說,只怕死人越來越多形成瘟疫。
每每打仗或水患,往往都是瘟疫大流行的時候,到時候更是屍橫遍野。
周疏寧帶著顧朝聞來到了太子府後院,吩咐何四姐去準備東西:「純棉紗布一匹,竹炭一桶,乾淨的碎石和砂礫,小鵝卵石和石英砂也可以。」
何四姐應聲去準備東西,周疏寧便去角落裡找了個木桶過來,十分利落的用工具在桶底打了個孔,並插入一根竹筒,再將周圍用白膠泥細細的糊住,以防止漏水。
顧朝聞不明所以,問道:「周大人這是?」
周疏寧道:「我來給顧大人做個實驗。」
顧朝聞有些好奇的問:「何為實驗?」
此時長孫清明也下朝回來了,遠遠的看著周疏寧正在擺弄一大堆東西。
先是將桶底鋪一層紗布,再鋪一層竹炭,再鋪一層紗布,再鋪一層石英砂,再鋪一層砂布,再鋪一層碎石,最上面還是一層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