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周疏寧想到了一個辦法。
如果直接辦一個養老院,投入大不說,還會養成那些人懶散的習慣。
於是他帶著小鐵蛋直接去了麻老太所說的村東森家,原來那個人不是姓森,而是叫徐森。
徐森今年二十多歲,父親五十了,有個兒子剛五歲,妻子看著也是溫和好脾氣的。
只是他們看上去有一絲戒備,不僅僅是對他們這些外人,更是對這村子裡的人都有戒心。
但周疏寧一說明來意,他們便放鬆了下來,眼下只有徐森的妻子和老父親帶著幼兒在家,徐森進山打獵了。
周疏寧問過以後才知道,原來在這樣的村子裡,人少的確會被人多的欺負。
像麻老太家的,她的四個兒子,四個兒子又分別有十六個孫輩,這在整個村子裡都可以橫著走。
而徐森家裡只有一家四口,哪怕是小孩子鬧個矛盾,他們也不敢大聲和他們撕扯,省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看得出,和作森家的人都很善良,一會兒的工夫,徐森的妻子給公爹遞了三次水,拿了兩次食物,還給公爹換了乾淨的鞋襪。
周疏寧問:「我聽說村子裡的老人年紀大了都會被送到山上去?是所有人都會這樣做嗎?」
徐森媳婦一聽,立刻慌了,急爭的哀求道:「大人,我們家公爹還不算老,他還能動。帶帶孩子灑掃院子,這些活兒他都能做。您看我們這一院子的菜蔬,全是公爹一人在打理。他早晨還會早起去挑水,晚上還去山上拾柴。他自己能養活自己,不信您看,他身體硬朗的很。」
周疏寧知道她誤會了,便擺手道:「別擔心,我們這次來,不是讓你把老人送上山的。相反,我們覺得你們把老人照顧的很好,還要給你們嘉獎。」
徐森媳婦不懂,問道:「嘉獎?那……就不必了,都是自家老人,我們也沒有照料他什麼。是公爹一直在照料我們,幫我們帶娃做飯,我也才能放心的去趕集賣菜違賣染布。」
原來徐森媳婦有個染布的手藝,所以他們家在村子裡其實過的還不錯。
周疏寧點頭:「這麼說,這附近有集市?」
徐森媳婦搖頭:「趕集要翻過前面三座山,一來一回要一天。」
周疏寧又是一陣唏噓,只覺得大山裡的村民太不容易了。
他想了想,對徐森媳婦道:「這樣,因為你照顧老人有功,以後就不用翻山越嶺去賣布了。以後你織的所有布,全都賣給我們這邊的醫館。不論你織多少,醫館照單全收。而且,我們還會給你每個月五百文的獎勵。這個獎勵,只有照顧老人的有,不照顧老人的是沒有的。」
徐森媳婦都懵了,從前他們為了藏著這件事,都不敢讓老爺子白天出門,今天竟然說要給他們獎勵。
周疏寧見她不說話,又道:「對了,你現在有成品布嗎?剛好我們醫館需要做一批床品,如果有的話,現在就可以全都賣給我。」
徐森媳婦懵懵的點頭,抱出了兩匹剛織好的白粗布。
窮鄉僻壤,也只有這種粗布了,再染成當地頗有特色的藍白格子,就是他們日常所穿的那種。
不過,看這織工,倒是頗為細緻,徐森媳婦應該是個挺不錯的織工。
周疏寧點了點頭,問道:「這兩匹布要多少錢?」
徐森媳婦答:「這是粗麻布,不值什麼錢,兩匹一共五百文。」
這兩匹布,她趕十個集都不一定能賣光,上個月她一共賣了不到一匹布。
他們這種窮山村,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什麼錢,可能別人一個月就能賺個幾百文,他們一年能有個幾百文就不錯了。
周疏寧當即就掏出錢包,結果找了半天找不到銅板,便拿了一塊碎銀角給了她,那至少有一兩,能值三千多文。
徐森媳婦也不敢收,鄉里人沒幾個見過銀子的,就連村長家見了這銀子恐怕眼睛也得直。
她擺著手道:「算了算了,您破開以後再給我吧!這錢……這錢太多了,我可不敢收。」
周疏寧卻上前給她放到了桌子上,示意手下把布帶走,又道:「又不是白給你,這算三千文,你再繼續給我織布,織夠三千文為止。沒有期限,什麼時候織完算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