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對付時尋,正道少的不止時尋一個!還有時尋出身的蜀山隱宗,就為了對付一個時尋,將和時尋有血脈關係的、實力稍微強一些的全部都派了出去,一這些人的血脈、修為,煉製出了困住時尋的鎖神鏈。
單是為了這鎖神鏈,蜀山就少了諸多戰力。
而後,要將時尋騙去天絕谷,讓時尋察覺不出那是針對他的陰謀。
再有,用鎖神鏈鎖住時尋,將他封入天絕谷中的邪神裂縫……
整個過程,都在消耗著正道的實力,尤其消耗著蜀山的實力!
若時尋真的是邪神的棋子,正道所做的一切還能說值得。
但時尋不是!
於是,他們做的這一切,反而削弱了自身,變相幫助了邪神,讓他們在抵抗血月時就險些失敗。
慧厄還記得,最後擊碎一輪血月的力量,正從天絕谷中發出。
可想而知,最後出手的人,除了時尋,還能是誰?
那輪血月最大的碎片,墜向天絕谷,讓天絕谷孤獨地飄向大海。
濃濃的迷霧覆蓋了天絕谷。
它成了誰都無法靠近的迷霧之海。
往事歷歷,慧厄心內淒楚。
再有他現在所看到的,身邊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正道修士一一倒下,他更覺悲傷。
但這一次,他的悲傷中少了許多自責。
那不斷縈繞在他耳邊的琴音,平復著他的心情。
該發生的,都已發生了。
他所有的自責都於事無補。
終於,慧厄在回憶中來到了他被黑火控制、以佛文殺死許多修士那幕。
過往回想到這裡,每每令他對自己痛恨至極,所想的一切都會帶來極重苦惱,又放不下,總翻來覆去地回到回憶中。
這回,他終於沒有因為回憶的痛苦而將自己陷進去。
那琴音一直帶著他往前。
過去的一切無法改變,所以往前看、往前走才是正道。
他無法讓死去的修士起死回生。
他能做的,只有儘快讓自己恢復過來,儘快徹底煉化黑色晶石,儘快回到外面的世界,參與對邪神的戰鬥。
這百年間,他出不去,但他能通過邪神勢力派來的人,窺見外界發生的事。
邪神勢力已經越來越強大了,派來的人越來越多,實力越來越強,組織越來越嚴密。
留給正道的時間不多了。
在回憶中,慧厄又一次吞下黑色晶石。
在這裡,他當下的感受和回憶終於產生了偏差。
他沒有再感受到那黑色晶石帶給他的邪神侵蝕痛苦。
醒悟這點後,慧厄意識驀地退出回憶世界。
時尋恰好將這首佛曲彈完。
他收起古琴,起身。
「我要走了。葬劍谷中,我想帶走的除了我的劍,還有葬劍山莊。其他的,就全部送給你吧。正好用來填充你那空間。我這陣法雖然不算多精妙,但應該也能起到幫你鎮壓空間的作用。」
慧厄一時無語。
若時尋的九環陣都不精妙,那天底下還有多少陣法能稱得上精妙?
就連他,也不知道沾了哪門子的光,才能在九環陣的輔助下弄出一個鏡像九環陣。
甚至他能得到黑色晶石、煉化黑色晶石,都有九環陣的影子。當日若非邪神勢力的布置恰好就在九環陣範圍,只還沒有完全催動九環陣,只怕他也沒辦法做到今日這般。
當然,期間還有賴九環陣保護著的劍的劍靈。
慧厄這些年來,多少感應得到九環陣並沒有多少自主意識,全憑劍靈靈性,才會做出這些事。
眼看時尋要走出大殿,慧厄急道:「時道友!」
時尋頓足:「還有事?」
「剛剛有人入陣了,現在正在九環陣的第一環!」
「哦?是誰?」
時尋不大在意,一邊說著,一邊還想繼續往外走。
「是蜀山的褚東齋。他來過兩次,我對他有些印象。」
時尋僵了僵,很快又滿不在乎地笑笑:「他要來那就讓他來好了,反正我拿了東西就走了。」
「他是為你來的?」慧厄已從他話中察覺背後意思,「也是,我從你的劍這段時間散發出來的氣息就感受到,你這具化身應該已經從天絕谷……不,現在該說迷霧之海了,你從那出來了好些日子了,那蜀山發現你的行蹤,也是應當的。看來褚東齋是蜀山派出的代表,要來勸你回蜀山的。」
時尋冷笑一聲,並不說話。
慧厄嘆了一聲:「我與你才說過,我也沒資格勸你回去,而且我還從你的九環陣中得了不少好處,我體內的這些邪神力量都多得你轉移走,比起這些,我便是在這裡守了近百年,也算不上什麼。所以……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