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使勁點點頭:「我記得的!時哥哥,我答應過你的事,我一定不會忘記的。」
「去吧。」時尋拉起阿諾,又輕輕推了一把他,看著他出了房門。
而後,時尋隱身跟在阿諾身後,看著阿諾怎麼快步到了一樓和二樓間的樓梯,聽著樓下的喧囂,又擦了擦眼角的濕潤,才終於走下去,來到人群中。
有的人和阿諾道歉,有的人道歉的話語沒那麼好說出口。
阿諾挨個和他們擁抱,漸漸地變成很多人抱成一團。
越來越多的笑聲傳出。
阿諾又一次跳到了酒館的台上,不過這次台下的人多了不少。
他吹起了豎笛,用的是萊倫多送給他的那支,吹的也是萊倫多教他的曲子。
那些都是久在這城中流傳的小調。
酒館裡的氣氛越來越好。
也陸陸續續有人來。
隱身的時尋看到這場景,欣慰一笑,這才前往教堂。
主教和褚東齋已經在那兒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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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白骨玫瑰8
時尋很輕易進入主教和褚東齋等候著的房間。
桌旁忽然多了一個人, 主教被嚇了一跳,還是褚東齋反應更敏捷,立刻指著桌上厚厚的資料說:「少主, 我都檢查過了,這教堂近兩百年的記錄都在這裡。」
主教也這時才看清多出的人是時尋,連忙喚了一聲「時公子」。
時尋潦草應了一聲, 已開始翻閱桌上的資料。
相較這座已經有著千年以上歷史的石頭城,兩百年,說長,也不是很長, 但同樣不短。尤其這百年間,整個世界都已和過去有了極大不同, 這兩百年更顯得非同一般。
這城中也一直流傳著巨人血脈的傳說,不過這兩百年間, 除了阿諾外,城中就再沒有誰明確表現出巨人血脈, 乃至連光明教會都沒有任何辦法從居民們體內檢測出足夠濃度的巨人血脈。
不過,大家都堅定地相信巨人血脈的存在。
而城中居民往往體格比一般人健壯得多,力氣也大得多、奔跑速度快得多……這些事, 都證明著他們哪怕體內血脈濃度沒有那麼高, 他們也足以和真正的普通人拉開差距。
然而這並非全無代價。
從一開始,這城中的生育水平就上不去。無論城中的大家怎麼努力,新生兒的數量就一直比其他城市低得多。
只是這個本就偏低的數據, 在近百年間, 愈發驟降得厲害, 終於到了阿諾出生後, 迄今都沒有新生兒的可怕程度。若沒有阿諾的出生, 那更是近二十年都沒有新生兒。
其實這二十年間,城中也不是沒有婦女懷孕,只是所有胎兒都沒能保住,最好的一個是嬰兒都已在體內成形了,最後還是沒保住。
也正因此,那頌神者說阿諾奪走了其他新生兒誕生機會,才讓城中這麼多人都開始不顧和阿諾多年感情,直接抗拒阿諾。那些曾以為贊成有機會誕下新生命、為了保胎還付出過不少代價的婦女,更一見到阿諾就要想起自己傷心事,唯有也用冷淡、嫌惡來對待阿諾。
時尋翻動資料的速度極快。
那厚厚的一大沓東西,被他轉眼間看完。
末了,他抽出一本記載從這教堂出去的光明教會高層的筆記,翻開一頁。
時尋指著這一頁上的畫像問主教:「你知道他不?」
主教只看了一眼,立刻肯定地道:「當然認識!這是奧里斯紅衣大主教。我們這地方雖然不少人天賦不錯,但能做到紅衣大主教的就屈指可數了,近兩百年間,更只有他一個。只可惜他之前在追查邪神信徒時失了蹤,教會說他已經死了,還給他舉行了追悼儀式。」
「死了?」時尋眉頭一掀。他很確定,這奧里斯就是花田中的那位!
儘管花田中的老人臉上布滿了傷痕,但看骨相等,和這畫像上的人全無區別。再則,阿諾也喊著那老人奧里斯爺爺!而他和小木頭,都能從老人身上感受到光明氣息,只是這光明氣息又被什麼遮掩住了,根本不能傳出太遠。
「這……總不會是教會的認定有問題吧?」
主教回答的時候極為小心。
時尋淡淡一笑:「我只是隨口一問。好了,你們城裡為什麼一直沒有新生兒的原因我大概了解了。至於你之前沒有發現那頌神者其實是邪神信徒的事,也不能完全怪你。我也不是光明教會的人,對你們教會的規矩不大了解,實在不好說什麼。我能做的,只有和蓋普曼說,以你的實力,認不出那位頌神者才是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