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用的。」時尋搖搖頭。
他遞給黛兒一張帕子。
「而且你們還找了光明聖子幫忙, 就更查不出什麼了。」
黛兒擦淚痕的動作僵住。
因過去震驚, 她連瞪眼的動作都被放緩了。
好不容易,她才回了神。
「光明聖子?他是邪神的人?」
「沒有見過,不敢完全肯定, 但多半是。」
時尋簡單說了說來的路上就與蓋普曼討論過那些, 又道:「邪神應該確實想過要將自己的棋子安插在各大勢力中, 像你們精靈族, 皇族都自母樹誕生, 也只有精靈皇族才真正掌握精靈族、掌握自然教會的權力,所以祂們只能轉對母樹下手。光明教會、獸人王國,都已經有邪神棋子現身了。蜀山……」
時尋頓了頓,苦笑一下。
「因為我的緣故,蜀山的那顆棋子百年前已經被拔出來了,百年後有沒有新的棋子還是兩說。我沒有回去,也不清楚。」
「是那個斗篷人?他是你的親人?」黛兒一下子猜著了,旋即,她又眉尖一蹙,「可是他們不是應該都、都……」
一時間,黛兒竟不知當如何描述。
以她的身份,自然能知道百年前蜀山為了用鎖神鏈困住時尋,不惜血祭時尋所有親屬的事。
論理,即便和時尋間血脈關係已經淡得相當厲害的人,都沒幾個能逃得掉,更遑論那斗篷人和時尋如此相像,乃至氣息都相近,血緣關係肯定也相當親近。
「都死了,對不?」時尋自嘲一笑,「應該說基本都死了,還有一個逃了出來,就是他。我應該喊他一聲堂哥。他既然是邪神的人,在邪神的幫助下,用化身或者其他手段瞞過去,以此保存自己,絕不是什麼難事。若不是前段時間我被森羅島的人用和我有血緣關係的人的血液制出簡版鎖神鏈攻擊,我或許還要等更長時間才會想到這種可能。」
黛兒下意識問:「他的血?」
時尋搖搖頭:「他的後代的血。他的修為不錯,如果讓他大量放血制鎖神鏈,會影響他的修行。以他實力和在森羅島的地位看,他完全可以拒絕這樣的事。不過讓他多生一些孩子,專門用來供血,那倒沒什麼問題。然後他的孩子也繼續生孩子,那些血同樣有用。」
黛兒被嚇得吐了吐舌頭。
「那豈不是他的那些子孫後代,都像血族圈養的血奴一樣?他就不在意的?」
「差不多。血祖的血奴是放血充作食物,而他們是放血用來製造對付我的東西。」時尋冷冷一笑,「至於我那堂哥?他為什麼要在意?只要放的不是他的血就行。」
黛兒默然。
「算了,我的這些事不必多說,還是說回精靈母樹的事吧。」時尋拉著黛兒,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
他又一次飛到半空,摘下一張葉子,仍用指甲划過葉肉看了看,又輕輕點點頭,再將葉子遞給黛兒看。
這張葉子同樣滲出了少許黑色液體,但數量明顯比之前面那張少一點。
黛兒看完,還沒什麼動作,時尋就打了一個響指。
一點小火苗落到葉子上,快速將葉子燃盡。可黛兒的手就與葉子接觸著,竟然都沒感覺到火焰的灼燒,可見時尋對力量的控制已何等巧妙。
這張葉子燃燒時釋放出的氣味比之前淡一些,而生長著的它的樹木也離食肉樹留下的圓形痕跡遠一些。
嗅著空氣中飄散的臭氣,時尋若有所思:「這種味道我似乎還在什麼時候聞過。」
黛兒心中期待瞬間增加幾分。
時尋才來到這裡,就能帶著她找到這一問題,她已無比歡喜。
而若時尋還知道是什麼東西改變了這些樹木,讓葉子蘊著黑水,那多半問出解決起來就能更容易些吧?
但她也不敢太期待,因此小心地問:「會不會是你之前救我的時候聞過?」
她以時尋送她的沙漏強行拯救母樹的緊要關頭,忽然出現在她面前的是時間之主的虛影,但當時的她,完全能從那一虛影中感應出時尋的氣息。
她確信當時時尋一定知道發生的事。而那時候母樹樹幹上不斷流出黑水,哪怕沒有燃燒,這樣大量的黑水都足以散發出這種腐臭氣息。
時尋搖搖頭,他還沒有回答,小木頭就跳到他肩上說:「是鍊金之塔!」
黛兒被忽然響起的稚嫩童聲嚇了一跳。
她愕然看著臉上滿是飛揚神氣的小木頭。
她怎麼就記得之前跟在時尋身邊的這木頭人沒有說過話?
「對,是鍊金之塔。」時尋也肯定了,「這種味道,就與鍊金之塔中的我在第六層上聞過的某種鍊金藥劑的味道一樣。」
鍊金之塔六層,已經算高層了,從這裡煉製出來的藥劑登記並不低。
黛兒可以壓下對小木頭的好奇,畢竟她也知道,能跟在時尋身邊的,絕沒有什麼普通的東西,木頭人會說話實在太尋常不過。
但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