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有您這樣的游泳教練，女學員們不愁學不會。」紀安禾時不時也會這樣開兩句玩笑，甚至是帶點調戲的意味。
「我可不是誰都教的。」陸謹川笑起來眉目舒朗，與那池面共生出波光粼粼。
今天終於讓紀安禾有了真實的度假感，陸謹川沒有接個不停的電話，很有耐心地教她游泳，中午吃完飯回到房間休息會兒，兩個人又去了太陽灣。
海灘邊多是三三兩兩的情侶，偶爾也能遇到帶著孩子出遊的一家三口，陸謹川與紀安禾並排走著，談不上親密，卻有股別樣的氣氛在其中流動。
有兩個穿著泳衣的年輕女孩抱著相機小跑過來，微笑著細聲細氣對陸謹川說，「哥哥，可以幫我們拍張照片嗎？」
陸謹川被攔住了去路，皺了皺眉看向已經跟自己距離兩米開外的紀安禾，扯了扯嘴角，接過那個相機。
紀安禾遠遠站在一邊，目光呆呆地看著他們，兩個女孩以大海為背景連擺了幾個pose，自信又明媚。
拍完照，其中一個短髮大眼睛女孩笑吟吟地開口，「哥哥，可以加個微信嗎？過兩天約著出來玩兒。」
女孩一錯不錯地凝視著眼前這個不管是身材還是相貌都相當極品的男人，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當然不能錯過，她自問有幾分姿色，也就有了搭訕的底氣。
紀安禾離得遠沒有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只看到陸謹川扭頭看了自己一眼，那兩個女生也跟著看過來，緊接著朝她揮揮手便離開了。
陸謹川走過來，紀安禾一動不動站在原地，也不問他剛才的事情。她心裡有氣，那是一種占有欲在作祟，但她很快壓制住自己，她心知肚明自己沒資格為這個不開心。
因為陸謹川從來也不屬於自己。
陸謹川瞅了她兩眼，笑笑說，「過來，我給你拍照。」
「不要。」紀安禾拒絕的很乾脆。
「為什麼？」
「我沒有拍照的習慣。」紀安禾說的勉勉強強，她不看陸謹川，兀自屈膝坐在沙灘上，神色縹緲的看著遠方。
陸謹川沒說話，站在她的身後，他沒有看海，目光全然落在她的身上。
紀安禾放鬆了一些，她把頭髮輕輕別在耳後，微鹹的海風輕拂過她的發梢，紀安禾閉上眼睛，微微歪著腦袋，平靜心緒去感受遼闊的海岸線和自在無邊的海風。
身後陸謹川拿出手機快速捕捉下少女這一刻的美好，而後來這張照片被洗出來長久地收藏在陸謹川在海悅公館的書房裡。
「陸先生，您為什麼從不在家過年？」紀安禾回頭冷不丁地問道。
陸謹川彎腰撿起腳邊落下的一顆孤零零的貝殼，他沉默的時間很長，長到紀安禾以為他沒有聽到自己的問題。
「因為我和你一樣。」
「您說什麼？」身邊有幾個小孩追逐著跑過去，耳邊傳來一陣嬉鬧。
陸謹川望著不遠處浮浮沉沉的白帆，沒再回答這個問題。
太陽緩緩下沉，海平面漸漸染上暮色，落日的餘暉在天空和海面架起一座橋樑，帶著駐足的人們前往炫目醉人的世界。
陸謹川把紀安禾的鞋子拿起來，小心拂去上面的細沙，放在她的腳邊，「我們該回去了。」
「晚上吃什麼？」紀安禾把腳伸進拖鞋裡，抬起頭饒有興致地問。
「我晚上有約，這邊的自助餐廳晚餐不錯，你去嘗嘗。」
紀安禾睜大眼睛，笑著掩飾掉自己一瞬間的失落，「行，陸總您忙，刷您的卡吃大餐，您可別心疼。」
陸謹川笑著揉揉她的頭髮，低聲笑著說：「多吃點晚上才有力氣。」
「……」
紀安禾先回房沖了個澡，換了一件薄款的長袖針織衫加上牛仔褲，頭髮隨意綁在腦後，還是十足的學生模樣。
肚子抗議似的開始咕咕叫，她拿起手機準備出門覓食。
尹一濛發來一段北城下雪的視頻，簌簌的雪花輕輕落在地上，四合院的屋檐上銀裝素裹。再看看自己一身清涼的裝扮，不禁感嘆祖國大地的遼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