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禾瞳孔微微放大,心臟也跟著不停收縮,告訴他以後呢,他會放自己自由嗎?如果陸謹川知道那個人就是他自己的時候,她還能有什麼樣的身份留在他的身邊呢。
這一次沉默的時間更久,半晌紀安禾只輕輕吐出一個字,「好」。
第二天,陸謹川回了趟家。
進門時,陸岳安正倚在偏廳的三人沙發上休息,他的左腿前陣子剛做過骨折手術,最近回大宅養著,葛容每天指導著家裡的師傅忙前忙後給他燉各種滋補好湯。
瞧見陸謹川進來,陸岳安依舊是那副樣子懶懶的跟他打了聲招呼,「今天人挺齊。」
陸謹川笑著走過去,關切地問,「你的腳怎麼樣了?」
「就那樣吧,且養著呢。」陸岳安這腿骨折的不是時候,正攤上公司里幾個四代住宅的大項目開始,這下他全部脫手交給了陸謹川。
再加上他這骨折的原因也有些難以啟齒,跟著自己的小情兒在家正溫存,誰知正牌女友上門,倒是不敢怎麼著他,卻直衝著半裸著的女人一陣撕扯,他自是要護著這位新寵,卻在推搡中從台階上跌了下來。
「好好休息,公司里還有一大攤子事等著你處理呢。」
兩人又閒聊幾句,陸謹川進屋去陪著葛容說會兒話。
葛容見他照例是一陣噓寒問暖,盯著自己兒子看看有沒有瘦了黑了,而後轉入正題,讓他去勸勸陸岳星。
「其實吳老那個兒子挺不錯的,好多年前就喜歡你姐姐,現在看她離婚了又再找過來,她卻硬生生不願意,難道真要一個人過一輩子嗎?」
葛容嘆了口氣接著說,「你也知道你姐姐那人有多倔,當時不讓她嫁給那人,偏要!現在吃到虧了,竟還不知悔改。」
「媽,您別急,我跟姐姐聊聊,看她到底是怎麼想的。」陸謹川單手輕輕順著葛容的後背,聲音溫溫和和,讓人踏實安心。
「說到底,三個裡面還是你最省心。」
陸謹川眸光閃了閃,笑容不變的上了樓。
二樓大露台上陸岳星頭髮胡亂散在肩頭,穿著灰色亮面睡裙嘴上叼根煙迎風站著。
陸謹川還沒靠近,便聽到她開口,「喲,回來當孝順兒子啦。」
「曉歌呢?」陸謹川走到她旁邊,單手撐在圍欄上。
「上培訓班去了。」
「我媽讓你上來找我的?為了把我再嫁出去你們各個可都是操碎了心。」陸岳星猛的吸了口手中的煙,伴隨而來的是持續不斷的低咳聲。
陸謹川看著眼前的女人,認真思索著她是什麼時候變成如今這幅模樣的。陸岳星比他年長五歲,很多年前姐姐總是喜歡高高挽起一個髮髻,瞪著圓溜溜的眼睛虎虎生風。
附近的小孩都怕她,她揍起人來很下的去手,在家裡跟陸岳安也打過不少架,但卻唯獨對陸謹川這個弟弟格外親厚。
陸謹川很長時間以來都是她的跟屁蟲,姐姐走哪兒他跟哪兒,姐姐保護他,他也會為姐姐挺身而出。
後來究竟是因為什麼會變成如今的樣子呢,是她那場失敗的婚姻還是因為她發現了自己的秘密?
「我不是來勸你要跟誰結婚的。」陸謹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轉頭看向遠處,「不要再賭了,我幫不了你那麼多次。」
「幫?哼,難道不是怕我把你那些事都說出去,你才不得不按我說的做嗎?」陸岳星睨了他一眼,冷笑道。
陸謹川皺了皺眉,低聲說,「我只希望你考慮考慮曉歌。」
「陸謹川,你難道不應該開心嗎?」陸岳星頓了頓,臉上的笑容有些詭異,「看著這個家裡的每一個人走向地獄,你該開心吧。」
這段時間,喻星隔三差五就跑到醫學院找紀安禾。他為人熱情開朗,從校門口的保安到宿舍樓下的大媽都能閒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