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
「拜託,我想好好休息休息。」
深夜,醫院的走廊里所有的燈全都熄滅,只留下護士站里一絲微弱的光亮。
面容清雋的男人坐在病房門口的長椅上,一動不動,每一次身後的房門推開,他都會站起身,神色關切的向內張望著,只是一步沒再踏入。
眼看著天都快亮了。
還在忙碌的護士小姐有些好奇的走過去,見他神色頹喪,眼底早是一片烏青,有些不忍心的開口道:「裡面的姑娘沒什麼大事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休息。」
他衝著護士小姐扯了扯嘴角,開口時原本清潤的嗓音變得晦澀暗啞,「謝謝。」
第二天早晨,兩個警察過來錄了口供,紀安禾把昨夜的情形大致描述一番,沒再追問那兩人會有什麼樣的結果,說的累了,等警察走後,又沉沉睡去。
等再次睜開眼時,病房裡一下子多了好幾個人。
兩個室友,凌越兄妹,司博遠悉數到齊。
在司博遠的敘述下大家也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謝迎紅著眼眶一直問紀安禾疼不疼,何蘇蘇則忙前忙後幫她打水洗臉,弄吃的。
凌瀾與司博遠一左一右扶著她起身半坐,幫她墊高頭枕,讓她能夠更舒服些。
凌瀾:「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等會兒去給你買。」
紀安禾冰涼的心此刻變得熱乎乎的,眼眶也跟著微微發漲。
凌越在一旁站了會兒,卻遲遲不見陸謹川的面,他悄悄走出門給陸謹川去了個電話。
許久那邊才接起來。
「我在小禾這兒呢。」
「嗯。」
「你跑哪兒去了?」
「……」
「這事兒你哥他們太過了,但現在想拿下他們恐怕還很難。」
「我有自己的打算。」
「陸謹川,不管怎麼樣,小禾是個好姑娘,別再傷害她了,你倆好聚好散吧!」
探視時間結束後,紀安禾堅持自己一個人沒問題,只讓司博遠明早過來幫她帶本書,就把所有人都趕了回去。
她突然想起自己那年從二樓跳下去,也是摔成了小腿骨折,在他們縣醫院躺了整整一個月,那會兒沒有一個人陪她。
而她現在住的骨二科,正巧是之前輪轉實習過的科室,管床醫生和護士姐姐也都算是半個熟人,對這位受傷的小學妹頗為照顧,時不時過來問候幾句,陪她聊聊天。
情況似乎不算太壞。
傍晚時分,紀安禾又一輪淺眠後睜開眼睛,瞧見陸謹川走了進來。
夕陽的光影透過玻璃窗戶打在他的臉上,黑沉沉的瞳孔里星星點點,美得剔透。
他一身穿著休閒,頭髮也未經打理,可舉手投足依舊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紀安禾感嘆自己不就是這麼被吸引的嗎?
然後走上了條不歸路,把自己害成如今這幅模樣。
他站在紀安禾的床邊,表情很淡。
紀安禾眸光動了動,說話間甚至帶了些笑意,「你把我扶起來坐會兒吧。」
陸謹川動作很輕的把她攙扶起來,又在她身後墊上兩個墊子,無意中瞥見她有些齜牙咧嘴的神情,蹙眉問,「很疼是不是?」
「還好,傷筋動骨的事需要慢慢養。」紀安禾表現的倒是很無所謂,「你過來是有事要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