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川的笑容很放肆,「我可以理解為你在主動邀請我嗎?」
紀安禾猛然抬頭,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紅著一張臉說:「那你就去樓道里待著!」
陸謹川斂了神色,揚著下巴認真問:「你在緊張什麼?」
「我沒有緊張。」紀安禾看著他,眼中盛滿盈盈秋水,聲音卻越來越低,「是你在這裡太礙眼了……」
「既然如此,那我走了。」陸謹川說著站起身,像是帶著一股氣就往門口走,開門的瞬間,他回身望了她一眼,「好好工作,別想些有的沒的。」
紀安禾幾乎沒有給自己更多思考的時間,快速站起身走到他身邊,伸手按住大門的把手,半個身子擋在他面前。
她蹙眉凝著他,他也回望著她。
紀安禾深吸口氣,圓潤的眼睛裡閃著光:「你明知道我是什麼意思,還非要我說出來。」
陸謹川的眼神牢牢的攫住她,在重逢後第一次透出一種咄咄逼人,「那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紀安禾把打開的門又輕輕合上:「我不想讓你走。」
陸謹川追問道:「我以什麼身份留在這裡?」
紀安禾垂眸,纖長的眼睫投下一小片陰影,她在思索在猶豫,兩人就這麼無聲的站著。
陸謹川比從前任何一次都更有耐心的等待著。
「男朋友。陸謹川,做我男朋友好不好?」紀安禾頓了頓,眼裡快憋出了淚,「我們重新開始吧。」
陸謹川伸手抹了抹她的眼角,「我又沒說不答應你,你哭什麼?」
紀安禾臉色微紅,眼角含淚道:「也許是經歷過上一次的失敗,我變得束手束腳,我一直在衡量你,衡量我們之間的感情。我總是害怕,害怕我們不能長久,害怕重蹈覆轍,我不知道同樣的事情如果再來一遍我會變成什麼樣。」
她絮絮叨叨的說著,有些語無倫次,「可是今天魏蘇漾的離開,又一次提醒了我命運的無情,我不想再繼續浪費時間,人生本就不長,我們已經錯過了五年,我不想再繼續錯過。」
她仰著頭,微張著唇,看向他時的眼尾微微下垂,烏黑濕潤的眼珠氤氳著濕氣,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可憐有些窘迫。
他的心中泛起無限柔軟,想把她捧在手裡,又想立刻把她吃進肚子裡。
這樣想著,他便不再忍耐,輕輕一推,整個身子將她抵在門後,俯身去吻她。
從額頭到眉心到鼻樑,最後找到她的嘴唇。
每一吻都溫柔至極,他斷斷續續在她耳邊低喃,「你走的第一年末,我去了趟德國,在你們學校附近的瑰麗住了七天。」
紀安禾只覺腦袋裡嗡了一聲,思緒在這一刻完全停滯,她怔怔的看著他,眼中閃爍著未名的光芒。
「那幾日,我總在那附近徘徊,期待著能夠與你偶遇。就在第四天的傍晚,我看到你和兩個同學一起走出校門,我想上前叫你,可我看到你臉上那麼自在開懷的笑容,又不忍心打攪你。」
陸謹川的臉上是時過境遷的釋然,「後來我一年會去德國兩次,每次都住在那兒,有時候待三五天,有時候待十來天。有時候見得到你,也有很多時候一次都沒看到。漸漸的,我覺得這樣也挺好,至少我知道你在哪兒,知道你過得很好,我想你的時候可以見到你,這樣我就很滿足了。」
紀安禾的雙手緊緊攥著他的雙臂,眼睛裡早已灌滿的淚水簌簌滑落,她仰起頭嘴唇顫抖著去吻他的唇,他順勢攬過她的腰,讓她緊緊貼向自己,另一隻手順著她的細腰向上探索,用手指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她閉著眼睛,臉蛋紅紅的,身子很快癱軟在那雙手的揉捏之下。
陸謹川攔腰一把將她橫抱起來,她下意識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眼睫忽閃著有些羞澀,「放我下來,我還有工作沒做完呢。」
陸謹川親了親她的額角,「先做完要緊的,我就放你去做PPT。」
意識在潮汐中沉浮,記憶被扯成碎片,久違的甜膩情緒被編織成網,一秒窒息,一秒融化。